结果不等他先开口,方大人就把一份卷宗扔了过来,没好气的道:“凡事适可而止,幸亏是本官来了,若是被他人知道你私铸兵甲,早就人头落地了。”
打开卷宗,里面简单的写着:查,百丈崖于近月攻占威虎寨、翠松岗和柳叶寨,遂更名呼啸山庄,庄主龚朝生即太行大玉,身世不详,或登州府蓬莱黄县人士。
还附有一张柳叶哨的舆图和新作坊里赶制器械的场景,几个人踩着巨大齿轮,沉重的铁锤正在敲击着铸造台,一边还画着累翻了倒在一旁酣睡的曹阔。
密谍司真是无孔不入,柳叶哨里没有山庄那样的防御机关,很难对这些专门搞刺探的家伙做到有效防范,看来以后这项工作得在柳叶哨里提上日程了,不过画画的是个人才,一看仰在椅子上的就是自己,画的是惟妙惟肖,连鼻涕泡儿都画上了。
对于方大人的调查,曹阔没有感到意外,与这些大人物打交道,查老底儿是最基本的,相信整个呼啸山庄都逃不过被查的命运,不过一个二十年的贼窝能查出什么来,想查他就更没可能了。
随手把卷宗塞回去道:“我身世简单,在海外漂泊多年,半年前回来被这寨子的人救了,没什么特别之处。”
方大人将信将疑,又问:“你和八荒迟悔是怎么认识的?你可知他是谁?还有上次和咱们一起的那个小兄弟姓什么?”
对此曹阔早有准备:“杨子江畔一别后,在路上遇到那老头带着个半大孩子正被人围杀,我顺手救了,他们说的身世可怜,而我山上又不差那一口吃食,就带回来了,谁想你们还沾亲带故的。还有别在提我兄弟的事儿,您也知道我这庄子怎么来的,这里的人十个里有八个都是苦命人,您敢说太祖皇帝杀的每个人都对吗?”
“禁声!休要再说混账话。”方大人瞪眼,眼前这货是什么话都敢说,不留他在京城是对的。
曹阔三言两语将自己摘干净,接下来该讨论讨论私铸兵甲的事情了:“告诉你说啊,我摊上大事儿了,有些人看着我山庄生意红火嫉妒的不得了,又是埋伏又是火拼的,过年的时候约我去吃个鸿门宴,我也有意做个了断,否则在这么折腾下去不等妻妾成群就得埋骨太行了,所以预备点家伙准备准备,我这算是给你报备了啊,念在以往的交情,您不帮我也别拦着,成吗?”
方大人不赞成这种做法,道“皇上仁政爱民,各地卫所官军所向披靡,何方强虏敢伤我大明百姓?”
“您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太行山里面的强盗,周边的山贼,黄河两岸的水匪,划拉到一起没有一万也够八千,朝廷什么时候真正管过。”曹阔捏着指头给他数着。
“朝廷年年剿匪,全国斩首者不过千数,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您别不信,我在山里半年,所杀所俘者算一起也近千数了。”
看着曹阔认真的表情,方大人有些犹疑,最后还是说道:“那也轮不到你来做这些事,朝廷自有主张。”
曹阔不屑道:“什么主张?每次都劳民伤财的来做做样子?那些民壮、乡勇连匪在哪里都不知道,没把他们自己丢在大山里就谢主隆恩了。就拿您来说吧,两次进山走的是东、西两个方向,若不是我们带路,你们能找到这里?我不说您也知道,对于这里来说,府衙、卫所都太远,有些事情还是我们自己解决起来比较方便,您说是吧?”
“有道理。”连海平不知何时到来,脸上还有醉意,却挡不住他的好奇:“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