洽泠书院之中,杨暮客目瞪口呆地看着罗怀致歉离开。
“父王有令,定安不得不从。紫明道友需小心为上。”
洽泠书院里里外外被卫兵围住,杨暮客冷眼看了那些军士。一挥袖子,匆匆去见小楼。待他进了屋,“小楼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楼放下闲书,看了弟弟一眼,“我又如何知晓官家之事。他们既然说我贾家商会违法,那便由他们去查。查出来证据,自然是要认错。”
杨暮客掐算了下,却发现天地格局出了问题。这城中大阵锁住了灵炁,占卜之术不灵。
小楼看着杨暮客在掐算,不高兴地骂道,“你这人就这般无情。离开几日,也不晓得问声好。不关心我这几日过得好不好,那两个婢子好不好。季通被人抓了去,你也不问个明白就跑了回来。”
杨暮客愕然,“姐姐这话是何道理?当下我等被缉捕了才是大事。弟弟不关心大事,却关心小事?”
小楼看他一眼,“你以为京都太守为何对付我等?”
“罗怀说是咱们挡了人家的财路。”
小楼点头,“但抓了我们,那财路就通了么?鹿朝与冀朝的行商就会重新和京都太守家的陆氏重新合作么?”
杨暮客答,“不清楚。”
小楼嗤笑一声,“你这没头脑的呆货。本姑娘只是一个牵线搭桥的人,做主又不是我们。就算拿住了我们,他们依旧改变不了现状。反而若是我们于罗朝遇害,更给了本来走私贸易那些人把陆氏踢出局的借口。一桌饭,五个人吃是吃,三个人吃也是吃。自然还是三个人吃好些。”
杨暮客吃惊地问,“小楼姐您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买卖?怎地就让京都太守仇视咱们?”
“那些日子你不是也在么?重整明龙河运,把原来的粮食买卖从台面下头端上了台面。他陆氏没地没粮,以往都是做转手贸易,如今用不着陆氏了。自然心生记恨。这事儿是冀朝官家出面办的,本姑娘又说得不算。他京都太守,若有本事就发国函去质问冀朝官家。”
杨暮客心焦地问,“小楼姐!那我们当下该如何是好。”
贾小楼瞪了他一眼,“等着呗。他们罗朝贵族如何分配利益,你觉着本姑娘和你能插上嘴么?”
罗真回京的途中,接到了太子的密信。
北境留守士兵的辎重折损情况需细细整理,来京之后就要做年终统计。待高宥堂率兵抵达后,所有多余兵器就地封藏。不计入换防清单之内。
罗真龇牙一笑,这侄儿当真是一个敛财的高手。其父比其都要逊色。
领兵作战,罗真自是擅长,但是做账,他可不会细枝末节的统计方法。招来了副将,待飞舟停在下一站,副将折返回到乙堡,重新统计伤亡和物资损耗。
入夜之后,手足无措的杨暮客掐了个遁地术来至了京都大牢。
大牢里季通被挂在了架子上。浑身是伤。
杨暮客吹出瞌睡虫。
季通抬头看见自家少爷从阴影里走出来。苦笑一声,“少爷你可来了。”
杨暮客从身上取了一丝月桂灵炁,送到了季通身上。季通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
杨暮客低声问了句,“你说我们明明一路但行好事,怎就会遭人诬陷?你还要落狱受刑?”
季通憨憨一笑,“命苦呗。许是我季某人功德做得不够,杀性又太重,这是遭了天道责罚。”
杨暮客听了抬头看着房巴,“这也没天啊。贫道又修的是个什么道呢?连你都没护住。一身本事不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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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通赶忙说道,“少爷,息怒。您万万不可闹上一场。咱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了。大山大河都过来了,因为一点小事儿你若坏了规矩。不值当。”
杨暮客低头看看掌心上的“清”字。
清,朖也。瀓水之皃。
清是一个结果,是水中杂质沉淀后的样貌。瀓而后明。
怒不消,则水犹浑。肾水乱流,心火灼烧,脾土翻覆,肝木鼓动。怒意十成。
杨暮客亲手上前给季通解开锁链,说着,“你听没听过妖王邪堡的故事?”
“小人没听过。”
“勇者总是要敢于挑战妖邪,一路磨炼自身。将为非作歹的妖王斩杀在邪堡之中。那是一个我活着时候众人皆知的故事。一个王子和公主相恋的地方,被妖人占据了城堡。那城堡修在高山之上,离太阳好近好近。洁白的宫墙里,摆放着农奴制成的器皿。一群叫做金珠玛米的东方勇士挥舞着镰刀和锤头,推翻了妖王。将洁白的宫墙留下,那邪堡变成了人人都能去参观的美景。”
“少爷给我说这个干嘛?您想起来过去的事儿了?”
杨暮客呵呵一笑,“不。我只是说,坏人总要受到应有的惩罚。今夜你我做一回勇者。”
季通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