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将军,您看这……”在吩咐好具体事宜之后,蒙毅的副手也是走了过来问道。
“让你手下的几名都尉带人巡逻城内,其余人全部进驻城墙,再派人前往鬼门涧,让那里的守军也加固城防,通知赵大人因为紧急军情所以一个时辰之后,我们要关闭圣安城所有城门,另外如果王爷醒了,立刻通知我。”蒙毅看着那一众伤兵也是快速下达了几道命令。
“是!”没有任何疑义,这就是翼骑的令行禁止,一个军队最重要的品质就是令行禁止,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翼骑士兵绝对不会去质疑领军将领的命令。很快,所有的战备士兵悉数进入了圣安城的城墙,所有的火炮、床弩等利器也是全部启动;城内原本热闹非凡的集市也是全部关闭,城内不时有一队一队的巡逻士兵经过;一个时辰之后,圣安城所有的城门也是缓缓关闭,此时的圣安城再也不复往日北疆第一大城的繁荣与生机,整座城池更像是一个蛰伏中的钢铁怪兽,显露出它本身作为清川北疆第一军事重镇的峥嵘。
就在圣安完成从经济都市向军事重镇的转变的时候,北玄王也是悠悠转醒,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紧急召见了翼骑副统领蒙毅将军。
“王爷。”蒙毅在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和赵知州来到了北玄王休息的房间。
“将军、大人,二位不必多礼,本王,咳、咳,本王恳请将军一定要救齐老将军于危难之中啊!”北玄王看到蒙毅进来十分激动地说道。
“齐统领他怎么了!王爷,您此次负重伤而归末将已经猜到应该是前方出事了,刚才已经下令全部军队进入战备状态,圣安城的城门现在已经全部关闭,万望王爷告知前方翼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翼骑已经全部进入了战备状态,北玄王眼底一道精光闪过,长叹一口气说道:“大半月前,我与齐统领率军去对北方游牧民族进行半年一次的例行围剿,起初十分顺利,第三天我们歼灭完一股游牧骑兵进入了鬼门涧天堑。行军到这里我本以为老将军会暂作休整就回圣安城了,毕竟此次战果也不算小,基本是肃清了溜进我清川境内的游牧骑兵,况且鬼门涧以北就是茫茫大草原,本就不是我清川士兵熟悉的场所,但是您也知道最近渗透到鬼门涧后方的游牧骑兵尤其之多,沿途我们也是见到了两个被那群鞑子屠戮一空的村庄,其中惨状,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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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正因为如,齐统领打出了真火,坚持认为应该将那批骑兵彻底消灭,而且还对鬼门涧驻守的萧烈、池羽凌两位将军大加斥责。如此,我们在休整了两天之后穿过鬼门涧进入了王庭草原。起初进入草原之后进展也比较顺利,北方王庭也集结了数波骑军妄图吃掉我们这只孤军,但是都被齐统领逐个击破,直到遇到了一股骑兵,咳、咳、咳。”
“王爷,您先喝口水,歇一歇慢慢说,眼下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已经做好了防守的准备,不急于这一时一刻。”看到北玄王咳嗽不止,赵知州赶紧递上了一杯热水。
北玄王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后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股骑兵相较于前几波游牧军队明显不一样,十分的狡猾,根本不和我们硬碰硬正面决战,反而是我们停下就来骚扰,我们追击他们就远遁而去,我们也试图撤军回鬼门涧,可是他们竟然敢跟在我们后面追击不放,
而且由于不熟悉地形我们始终没有咬住他们,如此猫捉老鼠了两天之后我们才发现已经深入王庭草原了。鉴于此我本想就此作罢,不管这股敌军骑兵直接撤回鬼门涧天堑,但是齐统领却好像打出了火气,坚持不撤兵,于是在第十天夜里我们遭遇了埋伏,此时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齐统领为了掩护我撤退自己率领翼骑大部在那里挡住了敌人,我才得以回来报信。”
“什么!齐统领不应如此冲动。”
“我也认为齐统领不应该如此冲动,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北玄王苦笑着说道。
“王爷,末将一定加固圣安城防,您养好身体,我现在就派人回帝都报信!”
“报信就不必了,因为事出紧急,一过鬼门涧我就派人去通知了守军,同时我又八百里加急直接将此次军情上报帝都了,算起来信使早就应该已经到了,蒙副统领,赵大人没有和你们二位商议我就行此僭越之事万望你们不要怪罪。”北玄王强撑着双手抱拳对着蒙毅二人说道。
也不怪北玄王如此作态,因为依清川律,除京畿地区外,其余各地驻军的直属长官都是各自的统领、主将,各地方的行政长官都是该地知州、知县等朝廷任命的官员,至于就藩的王爷除了自己府上的亲卫外在当地没有任何兵权,也没有行政权,只是能够在重大决策上否决提议以此来掣肘当地官员。毕竟分封藩王本身就是一柄‘双刃剑’,虽说自家人要比外姓人更值得信任,可是‘皇帝轮流做,何时到我家’,谁不想自己这一支血脉能够荣登大宝做那‘万万人之上’呢?若是给藩王过大的权柄恐怕会是‘养虎为患’,藩王和地方官相互制衡是最好的办法,虽说如此制度可能会耽误很多事但总要好过动摇国本。所以此次北玄王从草原回来后依律应该在通知鬼门涧守军后尽快赶回圣安城,和翼骑唯一一名留守的副统领以及城中的知州通报军情,随后由这二位派人通知帝都才对,可是他却擅作主张直接派亲信八百里加急上表天听了。
“王爷真是折煞我们二人了,您为了帝国深受如此重伤,如此紧急军情下您便宜行事也无可厚非,不然若等今日再通报帝都恐怕真的只能亡羊补牢了,您就好好歇息,剩下的事交给下官和蒙将军就好了。”赵知州起身拱手说道。
“嗯,王爷您放心,虽然翼骑大部不在城内,但是我手下的神武营和百战营也是精锐之师,鬼门涧还有一营的翼骑军士,这还不算其余驻军,想必用来防御是足够了。”
“蒙将军,赵大人,你们,你们怎能如此啊。”
“不知王爷何出此言啊?”北玄王一番话令蒙毅和赵知州有些摸不着头脑。
“二位!现在齐统领和翼骑大部在关外生死未卜,你们却只知一味地防守,难道不应该派人去营救、接应他们么!咳、咳、咳。”听到蒙毅和赵知州只是一味地强调城防,北玄王实在是忍不住了厉声问道。
“王爷喜怒,您且听末将一言。您率领王府亲兵和翼骑大部共六万余人进入王庭草原都不敌游牧军队,难道我这区区两万人现在还能起到什么作用么?贸然深入草原营救恐怕是为敌军徒增战果罢了。”出乎意料的是,蒙毅并没有因为北玄王的怒火而惶恐,反而是十分冷静地给他分析着局面,“两万人借助圣安的城墙和火炮等利器,防御足矣,进攻恐就力有不逮了,况且您已经派信使前去飞鸿报信,我想帝都定会做出举措,况且此时敌军大胜一场气势正盛,我们应该避其锋芒,敌人肯定也希望我们出兵救援齐统领,我们不能正中他们的下怀,眼下最好的举措就是在圣安坚守不出,我和赵知州再派人去帝都报信,双重保险,确保战事消息能抵达天听。”
“王爷,蒙将军说的极是,鬼门涧中浪草储备充足,支撑半年绰绰有余,现在圣安城中粮草也足够支撑三月,三月之内帝都援军必到,到时候我们完全有实力深入草原营救齐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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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说的是,可是不是本王冒进,毕竟那北方游牧民族生性残忍,玄狼王庭更是其中之最,就算他们不杀齐统领,难保他们不屠杀普通士兵,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袍泽惨遭屠杀么!我就问蒙将军和赵知州,你们可敢战否!”
“王爷,从军就有从军的觉悟,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一个军人最好的归宿,正是无数翼骑的牺牲才换来了圣安城的稳如泰山,才使得帝国北方一百余年再无战事,死去的都是我的袍泽,齐老将军更对末将有知遇之恩,末将此时也焦急万分,可是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但每多耽搁一日就意味着更多的士兵白白死去,蒙毅统领,我以清川北玄亲王的身份命令你即可出兵塞北,赵知州,本王命你全力配合蒙将军!”
“王爷,翼骑乃是开国太祖钦点拱卫帝国北方门户的精锐,只接受每一代清川帝君的指挥,万望王爷不要僭越。”
“是的王爷,您要是如此莽撞下官也只能抗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