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地上的脚印明显是个女子,不像是男子,那么衣柜之中藏着的应该就是舒云羽。
她又在卖什么关子?不来也就罢了,来了为何不现身?等着他去请她?
实则云羽并没有摆谱,只是因为刚才两人一直讨论政事,她倚在衣柜的软被之间,太过困乏,居然就睡着了!
她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儿,等到她突然惊醒之时,外头已经没了动静。
莫非宁王已经离开了?云羽侧首贴着衣柜的门,仔细辨别着,确认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她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衣柜门,走了出来,晃了晃蜷缩许久的胳膊腿儿。
此时的萧容庆已经躺在帐中,她放缓了步子,行至帐边,轻声呼唤着,“殿下?”
然而她连唤了两声,都没有听到任何回应,萧容庆依旧合着眸子。
平日里若是听到这般细微的动静,他肯定早就惊醒了,今儿个他却睡得那么沉,大抵还是因为病得很严重,所以他才意识不清醒吧?
云羽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忍不住数落道:
“明明还在发热,病得那么严重,还要与人商议政事,莫不是以为自个儿是钢筋铁骨吧?你为大启呕心沥血,付出了那么多,又有几个人会感激你呢?
他们只会觉得你图谋不轨,认为你醉心权势,虽说你问心无愧,可也不该这样耗费自个儿的身子骨,油灯若是不添油,又该如何一直亮下去呢?你总得歇一歇再前行吧!”
她就这么坐在床边碎碎念,也不晓得他能不能听得到,大约是听不到的吧?否则他该睁开眼,嗤她一句啰嗦了。
轻叹了一声,云羽无可奈何,她行至橡木架旁,将热水倒于盆中,而后再将巾帕浸泡其中,完全打湿透,再将其拧干,叠成方块,敷于他额头之上。
她说的话,萧容庆听得一清二楚。她为他敷额头,他也能感知得到。
这一个月来,他不曾去过撷芳殿,云羽也不曾过来,他便以为她一点儿都不在乎他。
这两日他病了,锦岚看望过他,这事儿锦岚应该会告诉云羽,她终归是能得到消息的,可也没见她过来探视,萧容庆对她越发失望,却没想到她会在夜间这个时辰赶过来。
她的确很啰嗦,也很细心,但啰嗦归啰嗦,她还是为他敷了巾帕,帮他退烧。
这是不是代表着,其实她也是关心着他的?
萧容庆就这般胡思乱想,始终没有睁开眼。
因为他想看看,在他昏迷之际,舒云羽究竟会为他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