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求你为阿昀做主。”叶昀不能滚,又去求太后。
“皇儿呀,你随哀家来。”
太后了然的望了望殿内的这三人,引李皓宇去了内殿。
等太后与皇帝谈话的这段时光,甚是煎熬。
饶是太后千年道行,从内殿出来也是一副难堪,压抑的神色。她没被亲儿子气死,也算造化。
“阿昀,这事呀,儿大不由娘。再说,哀家派人查了玉牒,玫娘的确……”
“你和心月回药王谷吧。免得你在宫中伤心。”
叶昀见事情已无可挽回,他跪请姑母照拂玫娘。
“哼,还照拂什么。皇家的脸面都被丢尽了。你可知道,为这丑事,多少朝臣来见哀家,俱上书皇帝不是。我就说这个王 玫娘就该以死明志。”
太后心里也满是恨意。
“你可是天溯第一个纳妾的驸马,可如今呢,让叶家与皇室都蒙羞!”
“玫娘是无辜的。”叶昀失神的喃喃自语,只觉得生无可恋。
“唉,阿昀,你和她缘分断了。把手上的医书编篡完,就带着心月回药王谷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天地。”
几个月后,走之前,叶昀又求了太后姑母,皇帝松口答应,让他去见玫娘最后一面。
“表哥,你放心去吧。我也想开了,这宫中生活比我在驸马府快活。也没人欺负我。圣上隔几日还来瞧 我,陪我说话,赏赐我不少好东西。那时,我一月才能见你一次,有时候还缺衣少食。都说我是长安第一美人,可我的容颜,在驸马府都凋敝了。”
玫娘望着他,神色淡然,“如今的日子,真胜过那时光景的千倍万倍。”
叶昀从玫娘的眼里却能读出她对他刻骨的失望和恨意。
他那天若不是逼到绝路,必然不会为五公主顶罪,五公主伏罪,反而会成全他和玫娘。
如今,这一生,深宫寂寞,玫娘最是无辜。
本来就没给她多少疼爱,却在最关键时候牺牲了她。
可是心月算他的妻子,他做不到独善其身。
叶昀安慰自己,只要玫娘过的好,他也算高兴。
可他真的高兴吗?
离宫之时,叶昀脚步虚浮,踉跄而去,他一路上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他恨不得自己死了,也不要面对皇帝给的这个羞辱。
前尘往事都作土。
以后的药王谷里有他的妻子儿女。有他的老父老母。
天下叶家的四个慈安堂里,有上千个嗷嗷待哺的婴孩。还有数千的孤儿幼童,他要为这些孩子的生计奔忙筹谋。就连与玫娘一起赴死,他也做不到。
马车一路行驶在夜色苍茫中,越来越远离长安。叶昀轻笑了一瞬,却有些苦涩。
那一日,他为崔逖接完骨,在离开林府时,一个小箱子交到娟娘手里,“娟姑姑,一切你不要告诉她。如今覆水难收,是我夫妻两个对不起她。”
娟娘诧异。
箱子里装着他制作的秘药,一颗关键时候,能让人龟息假死。一颗能保住垂死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