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菁菁叫碧桃别声张。
她眼眶通红,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想。难不成……表哥为了阮凝玉,要谋划着纳她为妾?
阮凝玉给表哥送去桃花酥的事情,已经被她知道了。
可明明阮凝玉之前是很讨厌表哥的,所以之前她才不会担心,因为两人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文菁菁自以为很了解谢凌,现在她却觉得两人的关系变得不对劲起来。
眼见阮凝玉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仰头望着男人,似在目成眉语。
文菁菁心里怨恨极了。
若是表哥跟阮凝玉有一点两心相悦的苗头,她一定会在外祖母面前告发阮凝玉!
既然她得不到,阮凝玉凭什么得到?
……
阮凝玉没发现楼下假山后面的文菁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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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并没有离开,而是无声地看着谢凌。
她寻了个话头切入。
“表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里头太吵闹,我便出来透气。”谢凌的面颊被覆着光,明明灯芒是晕黄的,给他的眉目笼上暖意,可阮凝玉还是看出了其中的落寞。
谢凌捏着酒盅,他看着表姑娘向他走过来。
有了谢易书的事在先,他很好奇表姑娘过来,会跟他说什么……
一直以来,每每想起当初婶母逼她验身,而他袖手旁观的事,谢凌只觉喉咙像涌上了血腥味。
越与她接触,越知她的好,这件事便成了他往后的梦魇。
当初还是夏日,日影婆娑,气温分外焦热。
他站在屋宇外的长八角门,明明在她即将被带去验身的时候,他明明叫住了她。
他是叫住了她的……
他明明应该拦住她的,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不必承担这些,不用受此侮辱。
可他当时做了什么呢?
他最后还是为了所谓的大义,无关痛痒地说了两句话,便亲眼看着温香软玉的表姑娘走进了堂屋。
谢凌当时想的是,家法使然,比起她被赶出谢府,这已经不过是代价最小的惩罚了。
于是自己为了仁义道德,并没有插手。
后面的事便发生了。
明明阮凝玉出来之后面色平淡,他没有见过她哭,她之后更没有提起过这件事。谢凌能感觉得出来,她跟其他的女子不一样,他能感觉得出来她是不在意的。
可为什么,反倒是他这个作壁上观的表哥尝到了万箭钻心,呕心镂骨的疼呢?
之后每一次见到她,这件事便会在他的心里生长出新的血肉,不断地往他的心口扎根去,去凌迟,叫他痛彻心腑,又刻骨铭心。
他不知在多少个午夜被惊醒,不知多少次梦回到了那天。
表姑娘那时伶仃一人进堂屋的背影总会在深夜里准时出现在他的梦里。
他在世人面前外表霁月风光,可在表妹的心里,应是被她唾弃的吧。
谢凌望着她,希望在她的眼里能看到指责,看到怨恨,看到泪。
但可惜,阮凝玉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阮凝玉刚想问话。
却听谢凌问:“表妹陪为兄喝一杯?”
阮凝玉犹豫了一下,便点头。
“好。”
却不曾想谢凌竟转身,去上楼梯。
阮凝玉不解。
谢凌拧眉:“这层楼很吵,去上面。”
他又松开眉峰。
“上面风景好。”
阮凝玉没有意见,谢家人就在前方的厅堂里,若是撞见她跟谢凌站在一块确实不太好。
到了之后,往楼阁外面眺望,果真视野要更为开阔。
男人从去重新取了个酒盅,倒上酒液,递给了她。
阮凝玉接过,便跟他靠在月台上,各自沉默地赏着月色。
本是抬头看着天上星子的谢凌却对她侧过脸来。
“表妹,你怨我么。”
这是什么话?
可阮凝玉还是品出了这语气里的沉重。
看过去时,便见谢凌眸底黯淡又冷清。
阮凝玉默了又默。
“表哥……这是听到了我同二表哥说话?”
谢凌没有回应,继续抿酒。
阮凝玉便知道了,当时站在廊庑拐角后面的人便是他。
是她的错觉么,她竟然在谢玄机的眸里看到了一抹不可多得的愧疚。
阮凝玉微笑:“那是二表哥喝醉了之后无心说出口的话,表哥不用在意。”
“一切都是表妹私奔在先,咎由自取,表哥无需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