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神魂胚胎归于肉壳,睁开双眼,略有遗憾道:
“可惜,师爷未能再运玄功,让我再领悟几部剑经,提升下【剑君十二恨】神种的进度。”
他再次闭目,内视墨箓,心念触动表面烙印剑形的那枚神种。
“【剑君十二恨】,提升的是,对于剑道的理解?观其声,听其音,更好拆解、琢磨、修炼诸般不同的剑法,做个剑侠,毫无问题。
改天,再穿身白衣,再佩一口好剑,画风就对了。”
白启心下颇为满意,抡大锤哪有白衣飘飘的剑客卓逸不群,引人注目!
“用剑,无论在明在暗,都有说法。
在明是堂皇大气,君子之风;在暗是凌厉奇诡,神妙莫测。
换成锤子,打正面,以力压人是粗鄙莽夫;玩阴的,搞偷袭是卑鄙无耻。
卖相差了,不利扬名!”
白启寻思着,也就裴原擎生得不错,据说是個剑眉星目的小白脸。
否则,哪有什么“银锤太保”。
最多叫个“裴大锤”!
“不晓得那处内景地啥子底细,剑气如大雪,包罗万象,囊括无遗。
一部部剑经,由浅入深,风格迥异,简直像直指长生秘境的完整传承。”
白启咂摸着炼化不久的《三圣剑》、《皇离元吉剑》,越发觉得博大精深:
“现在就缺一口趁手的好剑了。”
白启随口念叨一句,起身推门而出。
郎朗天光,风和日丽。
他正欣赏着传习馆的端秀风光,心头忽地狠狠跳动,好像被重锤镭击。
冥冥虚空如同剪裁开,陡然浮现一条清晰无比的割裂线条。
嗤!
一口三尺来长,热力逼人的炽烈锋芒,直愣愣插在白启身前的地面。
“我,难不成真有气运加身,乃得天独厚的骄子奇才?说话都是言出法随!”
大风大浪都闯过的白七爷表示,他哪见过这场面!
这口瞅着像是剑的兵刃,已被温养炼化到脱离形质的层次。
应为千锻以上的宝兵!
这样的稀罕物,居然能从天上掉下来?
好比在黑水河捡到了上宗绝学!
听上去比说书先生现编的故事还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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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太直接了?故意放开传习馆隔绝窥探的风水阵法,让才从内景地出来,满身剑气剑意的白七郎,吸引南明离火的注意。
你都不打算编一个像样的故事?”
静室之内,密切关注白启动向的陈隐带着疑惑问道。
这不符合陈行这厮做事缜密,不留痕迹的作风。
想当年他与陈独,一伤一死,几乎走投无路。
谁能料到,陈行这厮竟然藏了一手。
平日里赤阳教主的面貌不过伪装,私底下十渡口落魄武师才是真身。
轻易躲过龙庭铺天盖地的搜查追索。
委实将陈隐惊得不轻。
“你们这种自诩聪明人的家伙,个个都想得很多。在我看来,愚笨和智慧,只是‘所知’上的差别,前者‘知’少,故而呆板,后者‘知’多,因此善断。
就像你,修持《未来无生星斗图》的白阳教主,可算尽变化,料敌机先,对手往往走一步,就被你看到后面七步,处处受挫,甚至觉得自个儿在跟老天爷掰手腕。
实际上,这是他们‘不知’,而你‘全知’。”
陈行嘴角噙着笑意,他与陈隐、陈独两个打交道这么久,真正做到知己知彼。
“你觉得我做赤阳教主戴人皮面具,是心机深沉,却不晓得,我从未把赤阳教主当成自己。
老夫陈行,穷乡渡口一武夫,至于教不教主,便如打渔、打铁的营生一样,没甚么好说。”
陈隐神魂波动,似欲腹诽:
“偷偷收徒弟、娶寡妇,伱是只字不提啊!”
看到陈隐无言以对,像被折服,陈行见好就收,轻咳两声回归正题:
“跟颜信老贼下棋,布局不能太多太深,凡人走过之处,必定留下痕迹,骗不过有心者的仔细勘察。
所谓天纵之才,乃老天爷赐下的禀赋,自然不能用常理作定论。
让剑宗查个底朝天,阿七也是黑河县的打渔人,通文馆、宁海禅、陈行,这些都经得起摸底。
什么龙庭、道官、其他势力,统统与阿七扯不上半点干系。”
……
……
“无端端掉了一口剑?”
白启怔怔注视触手可及的三尺锋芒,油然生出警惕心。
莫不是哪个不讲武德的前辈想碰瓷?
故意钓鱼?
他当即就要呼叫师爷,请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咦……那股……大得不能再大的剑意,跑哪里去了?刚才……明明……看到!”
白启耳畔倏然响起交错嗡鸣,好似孩童的稚嫩嗓音,奶里奶气。
“这位……剑兄,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