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想到,打渔人眨眼间就晋升为“爷”字辈。
来到通文馆大门前,快步登上台阶,白启还未出声,就听到阿弟唤他:
“阿兄!阿兄回来喽!”
裹着厚实棉服的身影飞奔而来,一头扎进挺拔身影的怀里。
“咦,长个儿了。几岁的人,还粘着哥哥,小心被刀伯当成笑柄。”
扶住白明的肩膀,白启打趣笑道。
随着筋骨圆满,他的体格越发雄健,宽肩阔背越发明显。
快要八尺的挺拔身形,仍旧要比阿弟高出一大截。
“小七爷终于回了。”
老刀听到动静,双手捧着热茶壶笑道。
“有位客人等你好久了。”
白启微微一怔,旋即看到正厅那条雄伟身影。
“黎师傅?”
他眉毛挑起,莫名觉得此时的黎远有些拘束,远不如在火窑时那般泰然。
“七郎啊……”
黎远搓着宽厚手掌,说话罕见地吞吐含糊:
“你,想不想,跟我学打铁?”
后面半句简直像蚊子叫,即便白启筋关圆满五感敏锐,也未能听清楚。
他挠挠头,没明白这唱的是哪一出:
“黎师傅,你可否大声点?”
捧着茶壶的老刀看热闹,遗憾小七爷出门太久,兜里都没瓜子磕了。
黎远有些臊得慌,在通文馆拐宁师傅的亲传徒弟,心里头实在发虚。
他干脆把心一横,双腿弯曲扎马步似的,气血肆意奔流,撑得面皮发紧。
一口雄浑的内息从腹内涌起,陡然发出,宛若狮子吼:
“七!郞!跟我!学打铁吧!”
白启耳朵震得嗡嗡响,屋檐上的冰棱噼啪崩断,树冠挂着的积雪簌簌抖落。
好家伙,这下半座黑河县都该知道了!
“嗯?哪家的强人?敢跟我宁海禅抢徒弟?”
青袍男子手中拎着一只半死不活的狐狸,刚跨进城门没几步,便耳闻这般动静。
“叫的这么大声,生怕旁人不知道!公然示威!估摸着,是一条过江的猛龙!”
宁海禅刀眼一闪,眉锋扬起,尽是期待。
成天待在黑河县这种小地方,想松一松筋骨都难有机会。
如今冒出个送上门的!
得来不易啊!
念及于此,他脚步一纵,几如腾地飞空,直奔通文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