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内容,他在那本详述各类江湖见闻的《传武密录》上瞅过几眼,顺便记在心里。
龙庭册封的道官,以及晃荡于山泽的野修,大致可以分成三种。
即擅长炼丹的铅汞道人,精于炼器的火工道人,以及望气断命,最为玄乎的风水道人。
依着何敬丰的说法,大概就是他大哥打算炼制法器,先找黎师傅打個粗胚出来,再让火工道人炼制完全,赋予灵性,这样更省事省力。
“火窑就在城外百里开外,有三座大窑,叫‘寸金’、‘青花’、‘大刑’,分别用来烧砖、烧瓷、打铁锻兵。”
白启投桃报李,提点两句:
“黎师傅这人据说好酒,何少若有求于人,不妨提几坛子陈酿,态度和善些,价钱阔绰些,应当不难让他答应。”
何敬丰略一颔首,让羊伯记住,待会儿就写信回去,让娘亲捎十坛义海郡鼎鼎有名的罗浮酿过来。
“与白兄弟说话,真是如饮美酒!
我看天色不早了……”
见到何家七少爷站起身,白启松了一口气,这厮终于要走了,足足耽误自己小半天的功夫,今日练功进度还差一大截。
“要不然,咱们换个地方,摆一桌酒菜,再接着聊!”
……
……
东来楼。
白启坐在二层雅间,不禁觉得有些头疼,他身兼罗汉手、龙行掌、缠丝劲、白猿功四门上乘武功,还有一门养生的金丹大壮功,每天肝技艺的时间都嫌不够,哪里有空陪阔少吃酒。
若非瞧着何敬丰上门送礼的亲善态度,早就几句话打发了。
现在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只能忍着了。
“白兄弟,可是菜色不合胃口?”
瞅着没动筷子的白启,何敬丰当即眉头微皱,轻声叹道:
“我平时用的厨子还未跟到黑河县,只能将就着点了一桌全鱼宴,改日再请白兄弟尝尝方外修道的五石宴,保证叫你大开眼界!”
白启扫过桌上一条条足斤足两,精心烹制的宝鱼,心下腹诽:
“东来楼做的鱼,多半都出自我的白记鱼档,还好不是我请客,否则几十两卖出去,两三百两吃回来,真真冤大头。”
他夹一筷子鱼腹肉,放进阿弟白明的碗里,随后换上营业笑容:
“何少说得哪里话,东来楼的全鱼宴闻名黑河县,我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几回。
咦,何少为何不上碗筷?你做东,却只看我们吃喝,这怎么好意思。”
何敬丰赶忙清了清嗓子:
“白兄弟有所不知,我正在修道,服饵食气,不能沾五谷杂粮,最多用一碗碧水粳米蒸出来的饭食,大鱼大肉,荤腥油水,万万碰不得。”
白启眼皮一掀,敢情在这里等着?
他倒也没有不接茬,满足富哥儿的情绪价值,对自己来说算是驾轻就熟的活计。
毕竟人家爆了这么多金币,听几句不值钱的好话,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