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本就不多的精力,迅速消耗在这种枯燥的过程里。
久而久之,彻底丧失奋发图强之心。
梁三水就是例子。
自觉天赋太差,认为练功学武如同蹉跎时间,无奈放弃。
“曹师兄说了,三个月能将桩功入门、招式熟练,才配继续待下去。
阿七,我好像没办法把‘铁裆功’学到手了。
明明每天都有刻苦加练,但就是没啥进步。”
虾头低着脑袋,有些丧气。
他以前在码头上干伙计,对于人与人之间存在的差距,感知还不够清晰。
直到拜进武馆,见过那些住在外城的平民子弟。
这才晓得除去家境之外,天赋也是一道分隔上下的巨大鸿沟。
“平时休息了,就来跟我一起练功,其实桩功不难。
主要在于腰、胯和下盘,身子不能绷得很紧。
站活桩才不累,才舒服,站死桩反而没效果……”
白启随口指点几句,无名墨箓所映照的技艺,每涨一些进度,都有相关的感悟。
“阿七,你讲得好清楚!曹师兄就会背口诀,也不跟我们解释意思。
什么‘间架得当似弓满,大形充盈见浑圆’……差点让我把脑袋都想破了。”
虾头眼睛发亮,满是学渣对学霸的仰视与膜拜。
“阿弟,走了。”
白启解开舢板,招呼阿弟白明上来。
撑起长篙,载着几人,顺流直奔东市。
昨天下了整夜的暴雨,黑水河暴涨一大截,显得浑浊发黄,还漂浮着不少树木倾倒的碎枝烂叶。
东市铺子一般卯时开张,等白启等人停泊靠岸,已经是辰时了。
码头上成堆的力工、渔民,全部都被吸引到公示栏前。
专门有年轻伙计拎着铜锣,每隔一阵子就敲动两下,大声诵念布告文字:
“原本东市铺子的管事陈泽落水身亡,东家念及功劳,恩赏抚恤银百两,免其两个儿子的私塾束脩……”
听到这里,打渔人纷纷拍手叫好,称赞何大善人热心肠。
大伙儿都知道陈跛子是喝花酒被妖鱼叼走了,却能照旧领上一份抚恤。
可见东家仁慈。
“主事梁三水办事得力,特被提拔上位,填补管事空缺!”
咚咚!
咚咚咚!
伙计抄起木槌连着敲响铜锣,着重强调最后一句。
“三水哥当管事了?那敢情好!”
“还好不是杨泉,他压榨手段可狠了!”
“水哥做人确实厚道……”
打渔人亦是高兴,个个面带喜色。
在他们看来,杨泉就跟活阎王没啥差别。
本来打渔人出船下河,并非每天都能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