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鸣刚钻出洞口外,就看见东边急匆匆走过来的人群,打头的竟然是黑马的护卫头领黑般煞。
但见黑般煞左手半举着一个松明子,右手紧握着一把长剑,眼神冷冽,脚步轻浮,走起路来就像狂风吹起的一片树叶一样东摇西晃。
“哟——”
“这不是黑般煞兄弟吗?你咋在这里呀?”
罗鸣在看见黑般煞的一刹那,心里也惊慌了一刹那,随着心计的高速转换,心中马上就有了成算,心也不慌了,脸色也不难看了,就连说话也条理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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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谁谁谁。。。”
黑般煞虽然打着松明子,但是罗鸣却没有打松明子,这就导致了黑般煞的眼睛出现了自明灯下黑的状态。
“黑头领,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罗鸣呀!”看到黑般煞瞪着眼睛举起了长剑,罗鸣不得不自报了一下家门。
“哦?是罗头领呀!”
黑般煞把手中的松明子凑近罗鸣眼前,仔细看了看,轻笑一声,退后两步用剑尖指着对方呵斥道,“罗头领,你不在寨子里守着,你跑这里干啥来了?是想劫持我跟黑大哥吗?”
“去去去,一边狂去,不知道就不要乱喊叫。”
这时候,罗鸣已经看见了走在黑般煞身后的黑马,于是,很不屑地伸手划拉开剑尖,抱拳哼道,“罗鸣见过黑头领,黑哥安好!”
“不好!不好的很很。”
黑马上前,警惕地打量着罗鸣,自顾自说道,“罗鸣,你不知道哇,咱们去黑水城西门外抢掠富人,不小心遇见了黑大盛带着一群神州卫弯弓搭箭,咱们差一点点就回不来了。”
说着话,忽然想起了什么,瞪着眼睛问道,“罗鸣,你咋不在寨子里头待着,跑到这里干啥来了,一,二,三,四,五。。。十二,你把咱们的马都拉到这里来了?”
罗鸣正愁自己找不到理由哩,这下好了,瞌睡借了枕头了,于是,假装悲苦地扁了扁嘴巴,侧头抱拳说道,“黑哥,你不知道,野尕娃带人抢占了咱们的寨子,没有办法,我就偷偷地带着马,驮上钱财逃了出来,在这里等你哩。”
“野尕娃凭啥要抢占咱们的寨子哩?”黑马一脸的恼怒。
“不知道!”
罗鸣苦恼地摇了摇头,说道,“要不是黑强提前发现了,跑回来告诉我,我估计呀,你现在可能都看不见我了。”
“拓麻地,这个野尕娃也太欺负人了!”
黑马大怒,左手指着天,右脚跺着地,大声吼道,“想我黑马每年都给野马城送去那么多的金饼跟粟米,难道还换不来一个野马寨的安宁了?这是啥世道呀?当个马匪都没法安稳过的日子了,除了不停地下山抢人,还要被人抢,我。。。”
罗鸣以为是黑马在伤心留在野马寨的其他兄弟,急忙说道,“黑哥,你不用担心,在野尕娃带着羌人部落那些二货进寨子的时候,我早就吩咐弟兄们跑出来了;”
“黑强兄弟带着受伤跟生病的兄弟,顺着小路去了野狼山找野神仙看病去了,我带着十一个兄弟麻溜地弄了一些铜钱,装在马车上向罗盘城方向跑路;”
“谁知道我们跑到半路哩,野尕娃带着一群羌人二货就追上来了,没有办法,我就叫弟兄们把铜钱装进包袱里头,搭在马背上,顺着小路又跑过来了,在这里等你哩。”
“哎——”
黑马叹了口气说道,“还是你罗兄弟聪敏呀,不像我们,去了一趟黑水城西门外,连富人一根毛都没有抢到,还折损了黑鹞子兄弟,哎,挠心呀!”
“啥?”
罗来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黑哥,你说黑鹞子兄弟死了?”
“不是死了,是失踪了。”
一旁的黒老娃插话说道,“黑哥跟咱们估计了一下,黑鹞子兄弟最大可能是被神妊万奎带人抓走了。”
“啊啊啊啊呜。。。”罗来很是伤心地大哭了起来。
“咋回事?”黑马有点懵逼。
罗鸣急忙解说道,“罗来跟黑鹞子这俩娃是姑舅表兄弟,罗来大黑鹞子一岁,从小就在一块狂下的,俩娃亲的就跟垢埉上的肉一样;”
“你说,黑鹞子被妊万奎抓走了,罗来能不伤心?妊万奎是啥人你能不知道?”
(垢埉,西北方言,意为皮肤上的脏东西,比如泥巴,比如尘土,比如飞灰等,粘在皮肤上久了就会衍变成一种盔甲状,俗称垢埉。)
“先不说了,先把这个娃抬到避风处歇一歇,我们一路上跑的就没停,都快累成狗了。”黑马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个马匪抬着白戎骑兵斥候公野长发走上前来。
此时的公野长发已经不复之前的样子了,头发如同山鸡窝,衣衫破烂的还不如一个要饭头,一双鞋子跑丢了一只,脚上沾满了泥巴,头面上也是,好在身上的绳索已经解掉了,人也没有之前那么狼狈了。
如果不注意去看,根本就不会看出这家伙是一个白戎骑兵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