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平阳侯,陛下在。”垂着头的黄门连忙回答,待听到平阳侯远去的脚步声,才抬起头望了望被风吹的“哗哗”作响的桐枝,笑着朝不远处的两个骑郎走去。
还未等黄门进去通报,早已注意到了动静的天子卷起竹简笑着调侃:“是襄儿吧,今天吹的什么风,把我们的大忙人平阳侯吹进了宫里。”
闻言咧开嘴角笑着趋步上前的平阳侯忙解释:“陛下,臣也想经常进宫,但臣要在家里照顾宗儿,又加上骠骑将军也把嬗儿托付给了公主代为照顾,所以臣…”
“哦,我们的平阳侯既然忙着照顾孩子,怎么舍得到朕这里来?难道是想要朕替你向骠骑将军讨要照顾嬗儿的费用。去病也是,冠军候算起来也是个万户侯,如今还要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女弟来养,看来是朕对他的封赏还不够多。”天子继续调侃道,然后示意另外一个黄门给平阳侯赐座。
笑着谢了恩的平阳侯跽坐在了包着土黄色锦缎的席上,从小在天子身旁长大的他知道这是玩笑话,便轻声附和:“陛下,这话可不能让骠骑将军知道,不然他可要把嬗儿抱回大将军府或者陈府了,宗儿也就少了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是该让去病成亲了,如今他的长子已经出生,却还没有侯夫人。等打完仗,朕就让皇后替他相看各家淑女。”也听闻了平阳侯想要从军消息的天子说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坐在不远处的少年郎。
见天子主动提到了对匈奴作战之事,面色一喜的平阳侯连忙请求:“陛下、外舅、舅父,臣、襄儿、女婿也想跟着将军们去打匈奴。”
听着先君臣、后翁婿、再舅甥的称呼,长叹了一口气的天子盯着面前这个平阳长公主的儿子、卫长公主的夫婿、相国曹参的玄孙点了下头讲:“既然你想去,就去大将军的帐中吧,他比骠骑将军稳重,你跟着他,我也放心,你阿母和你夫人也安心。既然要去,就在大军开拔之前,去跟皇后还有太子告个别。我们襄儿啊,果真和那些只知玩乐、惹是生非的诸侯子弟不一样。”
“诺。”平阳侯开心的应下,随后跟天子闲聊起了发生在曹宗、霍嬗身上的趣事,直到太阳斜照进树立在窗边的紫檀架上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