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了一口气的李安君转眼看了一下正在低头喝粟米粥的李安容,撇了撇嘴角轻声回答:“嫂嫂,宋河里的水还可以吧,你也知道的,十几天前的那场雨不算大,土早就被风吹干了。”
抬了下头的李安容见宋云珠的眉心越皱越紧,动了两下嘴唇后继续低头吃饭,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不能让宋云珠宽心。
宋云珠听完点了下头,随后晃了晃正在胡思乱想的脑袋,拿起着把自己碗里的野菜分给了李无疾。
春耕在即急求雨,求卦问卜不能眠。孤灯明暗闻风至,不晓流云掩星辰。
尽管没有休息好,心里惦念着祭祀的陈安世还是在天刚蒙蒙亮时便起了床。
独自在家的男人不想去动火做饭,他在吃了两块冰凉的蒸饼随便应付一下饥饿的肚子后,便骑上了自己的有着黑色鬃毛、额头上长着一块长形白斑的马儿离开了家。
“哒哒”的马蹄声响彻寂静的巷道,穿过刚打开的里门往被薄雾笼罩着的河伯祠跑去,他要先行去那里准备祭祀用的小三牲。
守神祠的老者见是陈安世,忙往内拉着露了一条缝的红色院门说:“陈亭长,你为了求这场雨,可真是尽心尽力了。唉,也不知道这雨到底什么时候能下下来,再晚的话,就会人心惶惶了。”
“伯父,今天是癸亥水日,正是求雨的好日子,肯定是能求下雨的,要是不能的话,我就向乡三老建议让你老人家来扮巫。”陈安世调侃着说完,牵着马进了河伯祠,惊飞了栖息在桐树上的干鹊。
自知失言了的老者捶着一走就疼的腰跟在陈安世身后自嘲:“陈亭长可真是看得起我这把老骨头,要是让我扮巫晒上八天,估计等不到雨来,我就下黄泉喽。”
“伯父说的哪里话,也顶多是让你扮上一天巫。”拴好马的陈安世笑着回应完,快步走到东厢房门前推开进去,搬出祭祀河伯时用的案去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