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确实没有直接对姜翎月展露恶意,只是吩咐左右,要掌嘴钱嬷嬷罢了。
不过,以他们家陛下对贵妃娘娘那护犊子的模样,就算只是对宁安宫的人出手,想必也不会轻拿轻放的。
刘榕心想着,已经做好领命的准备。
谁知,祁君逸定定的看了淑妃几息,竟然真的选择了轻拿轻放。
他道:“起来吧。”
说着,又看向贤妃,道:“日后宫中一应事物,就交由你们二人共同协理,切记,对今日之事引以为鉴。”
从始至终没有露头的贤妃恭敬福身,“臣妾遵旨。”
殿内乌泱泱的,几乎后宫的女人都到了,满是脂粉味儿,祁君逸眉头微蹙,道:“都退下吧。”
话落,殿内一静。
满殿妃嫔都难以置信,产房里头的赵美人还在产子,而让皇嗣提前发动的当事人一点都没被问责。
此事就这么结束了?
谋害皇嗣,都能全身而退。
后宫还有规矩可言吗?
陛下要如何向朝臣百官们交代?
刘榕才不理这些,他躬身领命,几步走到瘫软在地的惠妃面前,笑道:“娘娘,请吧。”
惠妃面上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竭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由抱月搀扶着起身,“臣妾,遵旨。”
妃嫔们齐声行礼,正要告退。
正在这时,产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喊叫,旋即,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生了。
孕八月的胎儿,竟然顺利生了出来。
可是很快,即便隔着一道房门,也能听见婴儿哭声渐渐虚弱。
突然,厚重的垂帘被人从里掀开,满头大汗稳婆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慌慌张张禀道:“恭喜陛下,是个小皇子,只是…只是…”
“只是如何!”一直安安静静的贤妃大步上前,去看襁褓中的孩子,“这是陛下的长子,绝不容……”
她双眸瞪大,声音戛然而止。
祁君逸面色难看,一把捂住身边姑娘的眼睛,“别看。”
可姜翎月已经看到了。
瘦小的,皱巴巴的,全身红彤彤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