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的感慨未尽，一枚雪球已悄然贴上了他的面庞。

叶清婉俏脸含笑，眼波流转：“你心中所思何事？”

平日里端庄自持的她，今日却流露出几分青春少女的活泼。

度过此夜，她便将踏入十八岁的门槛，成为真正的成年人。

林宇耸耸肩，淡然道：“忆起一位旧友，那日他也如今天一般，在漫天飞雪中选择了自我超脱。”

叶清婉秀眉微蹙：“何故走上那条不归路？”

“或许，仅为一场情伤吧。”林宇轻描淡写，“彼时我们拳脚相加，待他酒醒，一切又回归平静。”

“情伤……”

二人踏雪而行，一前一后，足迹在雪地上蜿蜒，引向过往。

“情为何物，其中滋味又是如何？”

林宇紧随其后，悠悠道：“大约是，无由地渴望与她相伴，不分昼夜，二十四时相依而不觉腻烦。”

“无由？”叶清婉鼻尖微皱，“爱慕一人，必有所因，怎能不明不白便是所谓的喜欢？”

林宇微笑摇头，小姑娘尚显稚嫩。

“真挚的喜欢，往往难以言明缘由。凡能言说者，皆有所图；有所图，则不纯粹；不纯粹，即为虚假；虚假之感，岂能长久？”

林宇指尖夹烟，正欲点燃，却在叶清婉审视的目光下收手：“不过是习惯罢了，我不点燃就是。”

平息了大小姐的不满，他续道：“其实简单得很，若人因某条件而对你倾心，你便该忧虑，因条件易变。”

“比如，我若说喜欢你，可能仅是因为你的美丽。”

“但十年、二十年，或你遭逢大病，美貌不再，那所谓的喜欢，也随之消散。因你不再符合他的标准。故有条件的喜爱，终难持久。”

“真正喜爱，无需理由，纯粹且持久。”

林宇知此言略有偏颇，虽不尽同意，却也有几分道理。

叶清婉却不以为然。

但她并未争辩，只轻声问道：

“那么……你对我，是何种感情？”

林宇一怔，旋即笑道：“你姿容出众，性情温婉，厨艺非凡，才情并茂，家世亦是显赫无比。任一男子，皆会被你吸引。但喜爱有别，层次不同。”

叶清婉未置可否：“你所说的那位因情而寻短见之人，莫非正是你自己？”

“非也。”林宇淡然回道：“我并非那般为情所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