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李琮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就好似那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黑沉沉的一片,让人望而生畏。
他心中更是怒火中烧,暗骂道:“好个可恶的裴徽,竟敢如此怠慢本宫!难道真当本宫这个太子毫无威严可言吗?”
然而,尽管此刻李琮的内心早已愤怒到了极点,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那张狰狞的面庞,此刻竟像是被一位技艺高超的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的面具一般,冷漠而僵硬,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情绪波动。
可即便如此,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还是没能逃过站在他身旁那些久经官场、深谙人心的重臣以及权贵们的锐利目光。
这些人一个个都心思缜密,精明过人,仅仅只是通过李琮这细微的眼神变化,便开始暗自揣测起来,究竟那随从刚才给太子说了些什么样的话语,亦或是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能令太子如此动怒。
就在众人暗自猜测之际,没想到那随从再次将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贴着李琮的耳朵说道:“殿下,那杨管家还有一句话,说是裴帅让转达给殿下您。”
李琮原本紧绷着的面庞,在转瞬之间就恢复到了往日里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他轻启双唇,用平静得近乎冷淡的语气缓缓开口问道:“裴徽究竟有什么要紧的话语需要向本宫禀报呢?”
站在一旁的随从,其神色却仿佛是被卷入了一场狂风骤雨之中,不停地变幻着。
先是露出一丝惊惶,紧接着又是一抹犹豫,最后则化作深深的担忧。
在沉默了数息之后,这名随从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小心翼翼地对着李琮说道:“殿下啊,裴帅传话来说,您至今仍然逗留在这个地方,难道说是想要等待圣人亲自驾临此处,从而引得圣人心生猜忌不成?”
李琮听到这番言语,那张本已恢复平静的脸庞,刹那间就如同一只变色龙似的,微微颤动了一下,颜色也随之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他可不是那种头脑简单、愚昧无知之辈,仅仅只是稍作思索,须臾之间便已然洞悉了裴徽此番言辞背后所隐藏的深意。
要知道,现如今的裴徽可谓是权倾朝野,威势熏天。
而李琮的父亲——当今圣上,偏偏又是一个生性多疑且喜好诛杀亲生骨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