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位上弦接连离去后,无限城再度恢复了惯有的寂静。
鸣女转过身去摸摸索索,扯过来一把吉他,右手虚虚地在弦上拨弄着。
想搞音乐,但是无惨大人还没有离开,不能打扰到他。
鸣女抿着嘴唇,眼睛死死盯着手中的吉他,都快盯出火了。
而无惨在训完话后,怒火稍微平复下来,转头进入了自己的实验室里,打算完成一场他准备许久的实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他看着试管里变得浑浊的液体,心里的火气再度勃发起来。
又失败了,没有蓝色彼岸花或许真的不行。
无惨将手中的试管狠狠摔碎,刚才被那群无能的上弦们勾起但没能发泄出去的怒火也同时爆发了。
他能怎么办呢?就算是失望和生气,也不能把上弦们裁掉。
能够成为上弦的鬼,都拥有着万里挑一的天赋和才能,每一个上弦都足够珍贵。
若是杀掉几个,哪怕他强行提拔上来新的上弦,也只会更差而已。
更何况,现在的下弦里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培养的家伙。
想起那群毫无用处的下弦,无惨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一迈步来到了鸣女身旁。
“鸣女,将所有下弦召集过来。”
鸣女僵硬了一下,好似若无其事地把手里的吉他丢在旁边,一把捞过自己的琵琶。
“遵命。”她用清冷淡然的声音说道。
铮——
伴随着几声清脆的琵琶音,一道道身影零散地出现在无限城纵横交错的廊道之中,随后在一声鸣奏过后被聚集到了一起。
魇梦好似处在半睡半醒之间,笔直地站在那儿,仰头用一双迷迷蒙蒙的青绿色眼睛望着上空。
累茫然了一会儿,在看到站在高处的无惨后,眼神蓦然一亮。
其他的下弦们则是有些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
无惨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们,短短几年的时间,基本上又换成了一批生面孔,这让他的表情更加阴沉了。
“低下头颅,向我跪拜。”他冷声开口。
木台上的下弦们猛然顿住一瞬,随后整齐划一地跪倒在地。
“那是无惨大人!”刚成为下弦之陆不久的釜鵺额头上直冒冷汗,“十二鬼月的下弦都被聚集在这个地方了。”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为什么?”他的心里止不住地冒出各种念头。
“为什么?”无惨瞥了他一眼,冷漠地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釜鵺僵直了身体,他的想法被读取了吗?
“几年的时间,下弦又换了一批啊。”无惨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为什么呢?”
“为何下弦的鬼会如此弱小?”
“即便跻身十二鬼月的行列,也不意味着结束,从此才要开始才对。”
“去吞食更多的人类,让力量变得更加强大,是替我效命的开始。”
“在这一百多年来,十二鬼月的上弦从没有过更换,杀死猎鬼人里那些柱的一直都是上弦的鬼。”
“可是下弦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被新面孔取代?”
“为什么总是被猎鬼人杀掉?”
一直死一直死,死得越来越勤快,难道这就是下弦存在的意义?
“你们还有必要存在吗?”无惨缓缓说道,红艳艳的眼瞳闪烁着冰冷锐利的光芒。
“请……请饶命!”釜鵺声音颤抖地说,“我今后一定会努力变强,拼上性命为您效力的!”
“我也是!”下弦之肆零余子尖声说道。
无惨的目光扫过最近才成为下弦一员的釜鵺,停驻在零余子身上。
“你每次遇到猎鬼人里的柱都会想着逃跑,对吧?”他面无表情地说。
“没有!我没有这么想!”零余子眼眶中溢出了泪水,“我会为您赌上性命战斗的!”
“你这是在否定我说的话吗?”无惨轻轻地说。
他的手臂猛然化作狰狞的巨口,将零余子整个吞了下去,血液四溅。
魇梦转头望了过去,脸上露出迷离的笑容。
“为什么会这样?”旁边的下弦之叁病叶被溅了一身血,眼瞳剧烈地颤抖着,“我要被杀了吗?明明好不容易才成为十二鬼月。”
“为什么?一切都完了……”
“什么完了?”无惨看着他问道。
“糟糕了,想法都被看透了。”病叶瞪大双眼,左右扫视着逃跑路线。他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什么事情糟糕了?”无惨察觉到了他想逃跑的心思,额头上瞬间暴起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