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通瞥了他一眼道:“自然是有的,不过跟你们说了也没用,而且那些个仙人耳目通天,堪比神灵,我们妄议仙人,万一惹得人家不高兴,随手一把就能把我们拍的灰飞烟灭了。”
闻听此言,陈零便不再多问,只是心中思绪翻江倒海,原来这个世界居然是如此的精彩纷呈,光怪陆离...
修士啊...真是得天独厚的存在!那自己又算不算修士呢?有朝一日,他是否也能够成为卫通口中的那群人?假如成了,那自己又会是何等模样?
“喂,想啥呢?”卫通忽然用胳膊肘推了陈零一下问道。
陈零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很新奇。”
卫通又是仰天长叹一声,向后倒去,靠在树身上道:“对于你来说新奇,可对于我们而言,却仿佛是在爬一座看不到尽头,并且沿途布满了艰难险阻的高山,只要踏错一步就会掉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总有人比你走的快,走的更稳,不知不觉中,那些曾经一起仰望山巅,无话不谈的朋友此时却连人家的背影都看不到了,他日再见,恐怕都要低头哈腰,厚着脸皮去套近乎了。”
朱河附和道:“是啊...这一点我的体会可比你深得多,几年前进京赶考,认识了个落魄书生,当时连饭都吃不起,快饿死了,还是我借给他两枚钱他才能撑到考场,没成想前段时间他予我书信一封,他已经迎娶了当朝礼部侍郎的外甥女,刚刚被朝廷敕封为正六品典祭司主事,前途无量,言语之间已经多有疏别,随信寄来的还有整整二十枚精铜钱,想来这也是最后一封信了,有朝一日我再见他,恐怕都要行跪拜之礼了。”
卫通瞅了眼朱河,忽然爽朗一笑道:“没关系,呆久了觉得老柳镇也挺好的,在这儿当个‘绝世高手’,为老百姓守好城门,多受人尊敬,远比在别处当一个没啥盼头,不受待见,恶名远播的纨绔子弟强多了!”
朱河呵呵一笑,举了举茶杯,神色低迷。
陈零想了想道:“人总得有个梦想不是吗?不然整天浑浑噩噩的活着有什么意思,你年纪也不大,现在努力还来得及,我听说过一句话,世间万物都会辜负你,唯独努力不会,加油啊,迟早我也要去外面,去更广阔的天地转转的,希望有一天我遇上麻烦,可以指着对方的脸,自豪地说‘卫通知道吗?就那个大高手卫通,是我好兄弟!’然后看着那人脸色大变,屁滚尿流的赔礼道歉,想想就觉得爽。”
“还有朱大人,你别忘了,就连堂堂镇妖司的大人都说你是口吐锦绣,正气浩然的文官,怎么就因为一个靠着女人才有出头机会的萍水相逢之人而意志消沉了?等你日后得到朝廷重用,平步青云之时,那人的侍郎妻舅见了一样屁滚尿流,叩头行礼!”
卫通与朱河怔了怔,同时深深看了一眼陈零,半响后卫通一拍桌子,大声道:“好!就是为了那屁滚尿流我也得拼一下命!”
陈零笑着举起茶杯道:“以茶代酒,敬...屁滚尿流!”
“敬屁滚尿流!”
朱河一扫胸中积郁,居然难得的说了句脏话。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夜风微寒,忽而一声宛如野兽般的咆哮打破寂静。
三人立刻站了起来,宋家人的脸色皆是一变,面带忧色的地看向陈零。
陈零深吸一口气对大家道:“都不要慌,按照我之前的安排来就是了!两位大人,待会儿如果那五只饿死鬼从宋红喜体内出来,还得仰仗你们!”
卫通‘噌’的一声抽出长刀,狞笑道:“放心,这些害人的孽畜只要敢露面,我砍死它们!”
陈零点点头,立刻冲入房内,此时好几个宋家汉子正死死摁着宋红喜的四肢,面色涨红,显得十分吃力,宋红喜的脑袋剧烈摇晃,跟变脸似的,面容一会儿幻化成女人,一会儿幻化成男人,还有老人跟小孩儿,但都是狰狞可怖的模样,若非陈零在场,这几个宋家汉子恐怕早就撒腿跑了。
贴在宋红喜额头上的镇魂符已经被怨气腐蚀,变成了黑色飘落在枕头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