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裴小楼当初的声音仿佛又在齐玄素的耳畔响起。
“愚兄痴长几岁,早年时曾经在万寿重阳宫学道,后来道法小成,奉师门之命下山济世,积累外功。在那大江之畔,贫道曾经偶遇东华真人,东华真人见我与他老人家有缘,便传我‘太微真术’,只要持恒修持,便可上窥天意,下查地气。”
“无奈愚兄根骨稍次,修不得此法。好在愚兄还是个有福之人,游历齐州时,再遇东华真人,于是向东华真人请教了‘紫微斗数’。道友,你说准不准?”
齐玄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硬是挤出一个字:“准。”
裴小楼哈哈一笑:“上次看相,我的话还没说完,等我看完了,道友再说准不准。”
齐玄素鬼使神差道:“怎么不见尊夫人?”
按尊夫人之称,今人以称其妻,不知古人以称其母。按照今人的称呼,自然是称呼妻子,而非称呼母亲,齐玄素至今还记得那位让裴小楼狼狈不堪的“女壮士”。
不过话刚出口,齐玄素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裴小楼脸色一僵,轻咳道:“这个嘛,她还有事,所以留在了玉京。”
齐玄素赶忙转开话题:“对了,我下飞舟的时候,怎么没见到真人?”
裴小楼的脸色愈发僵硬:“我当时有急事,直接飞去了玉京。”
齐玄素隐隐猜测到,只怕有急事是假,躲避夫人是真。
就连不知此事前因后果的张月鹿也瞧出裴小楼神色不对,轻轻掐了下子齐玄素的手臂,让他别乱说话。
齐玄素轻咳一声,干脆不再说话。
裴小楼倒是没有动怒,只是略有尴尬,过了片刻便恢复常态,说道:“上次见面,我给道友看相,还未来得及说结果,道友想不想听?”
不管齐玄素想还是不想,都点头道:“想。”
裴小楼随手设下一道隔音的禁制,认真打量齐玄素,顺带也将张月鹿包括进去,然后缓缓说道:“正所谓紫府武相,位居人上。所谓‘紫薇武相’,是指紫薇、天府、武曲、天相,放在过去,祠祭堂又名天相堂,度支堂又名天府堂,北辰堂又名武曲堂。依我看来,两位都是不俗面相命格,日后定是前途无量。”
这一刻,齐玄素又觉得眼前之人是个戴着莲花冠的骗子。
张月鹿微笑问道:“何以见得?”
裴小楼轻抚胡须,答非所问道:“张姑娘命宫主星天府,不拘小节,大而化之。”
他又望向齐玄素,道:“齐道友命宫主星廉贞,刚毅果决,自立自强。”
“天府星在辰、戌二宫守命,必有廉贞星同坐,若无煞星冲破,为‘天府朝垣格’,也为‘府相朝垣格’,富贵双全,食禄千钟,得人景仰,女命忠贞有节,多半家世优越,可得贵人扶持及亲属助力,若适逢廉贞星化禄,主少年难以得志,三十岁以后,才可崭露头角,但此时若有化忌星及六煞星之一同宫,可帮助廉贞和天府冲出辰、戌宫天罗地网的束缚,虽然不免于辛劳,但终能事业有成。”
“天府星是南斗帝星,和天相星同为紫微星的左右手,一为财库主,一为掌印官。天府星虽具才能,但保守厚重,个性内敛,不过与廉贞星同宫,不仅能发挥天府星重实际而稳重,同时也可约束廉贞星之‘邪’和‘桃花’,化解廉贞星之‘囚’,实乃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