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执棋的人没有撑下来。
棋盘摔裂,空余那颗棋子茫然四顾。
好在还有先皇后,心善也好,责任也罢,她没有不管襁褓中的婴儿,好好照顾了一年。
“我还是会谢谢她,”沈临毓深吸了一口气,让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些,“她生了我,让我能成为长公主与驸马的儿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母关爱,从他记事起,他就都得到了。
至于生父的那些……
阿薇姑娘说得很对,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赐死是,赋生也是。
皇权面前,便是皇子,也与其他人没有任何不同。
“我感激先皇后,”沈临毓补了一句,“亦十分敬重大哥。”
这句话落脚在何处,阿薇心知肚明。
说完了这事,沈临毓又问了起来:“你怀疑章夫人的姨娘死因不寻常?”
“十之八九。”阿薇道。
沈临毓仔细想了想安国公府的状况,坦言道:“不是谁都能豁得出去的,那位章夫人……”
他斟酌了下用词,又道:“她看着是趋利的,嫡母是她的利。”
“王爷说得没错,”阿薇笑了下,“正因为她趋利,她一定会闹起来。”
沈临毓讶异,复也道:“看来阿薇姑娘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内情。”
“不是我故弄玄虚,”阿薇道,“暂且还只是个猜测,若猜得准了,便是好大一出热闹。”
沈临毓见她兴致勃勃,不由也笑了:“那我便等着看热闹了。”
另一厢。
章瑛心不在焉地回到了安国公府。
才下马车,便有嬷嬷迎上来,说是安国公夫人寻她,章瑛只好过去。
“你去哪里了?”安国公夫人一见她就笑了起来,“出门也不与我说一声,怎得,我还会拦着你出去不成?”
章瑛挤出笑容来:“就出去转了转。”
安国公夫人眼中笑意散了,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问:“遇着什么为难事了?怎么心事重重的?还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
“不是的,”章瑛急忙拦住了安国公夫人,免得她去叫人来问话,她也不可能瞒过母亲,只好道,“我去了一趟广客来。”
安国公夫人脸色一沉:“你去找陆念了?那疯子胡说八道什么了?你这孩子心眼实,可别听她那些疯话!”
章瑛讪讪。
她已经听了,也忘不掉了。
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陆念母女两人这般明确的阳谋,她还是中招了。
知道,却化解不了。
“听她骂她继母,”章瑛绞尽脑汁编造起来,“骂爹骂弟弟。”
安国公夫人将信将疑。
那些的确是陆念会做的事,但要说陆念就只骂了这么三,她又不太信。
“她说,圣上讲究孝心,所以和长公主一起为皇太后冥寿准备水陆道场,”章瑛说得很慢,尽量让自己能多想些话出来,“圣上如此,臣子们自然也是如此。
要不是揪着那个‘孝’字,去年定西侯府也不会操办前头那位侯夫人的三十年忌,陆念当时还在往回赶的路上,但她有个同胞弟弟,府里就得办。
若是不办,回头被人参一本,定西侯也得倒霉。”
安国公夫人点了点头:“这是个道理。”
章瑛略松了一口气,又往下说:“下月便是中元,我想、要不要给我姨娘也念念经……”
话才出口,她就看到安国公夫人的脸沉了下来,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可章瑛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主要是,岑家出事,阿淼怎么也该给他祖父、父亲上个香。
一时也摸不准圣上有没有消气,办得过了,担心触怒圣上,可真不办,万一有人寻事参本,我们也不占理。
还是借着我给姨娘烧纸的由头,让阿淼给岑家拜一拜,真有人寻事时,我们多个说辞……”
安国公夫人绷着脸,一股子气憋在心窝。
她想反对,可又不好说章瑛的提议有多大的错误,只能不上不下架着,应了憋屈,不应又没有道理。
这叫什么事!
章瑛把安国公夫人的反应看在眼中,鼓起勇气又道:“我自小起就很少给她上香……”
“小孩子家家的敬什么香!”安国公夫人忍不住啐道,“容易冲撞!”
章瑛垂眸。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