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林莫能感受到老特拉福德的战栗与不安。

他蹲下身，一手轻轻置放在草坪上。

那晃动的小草仿佛等待安抚的孩童，一接触到林莫的手掌便平静下来。

林莫又抬头看向场边，哭红了眼的小球迷将脑袋埋进父亲的怀里，球场上发生的一切让他伤心不已。

那些双手捂着脸颊，眼神无助的年轻球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要在彼此的眼中找到哪怕一丁点希望。

稍远一点，那些年纪稍大一些的球迷抿着嘴唇，眉头紧蹙。

他们明明有千万种话要说，可看着身边绝望的球迷，还是忍了下来。

靠近北看台位置上，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WTF！”

“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们在害怕什么？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你们在害怕什么？”老人缓缓站起身，挥舞着手中的围巾，口中唾沫星子四溅。

一群自誉为死忠的曼联球迷羞愧地扭过头，不敢看他。

“呵呵，看看你们这幅怂样，我还以为曼联要倒闭了！”老人叉着腰，点着周围的球迷继续破口大骂：“怂包！你们就是怂包！”

“怎么？两球落后怎么了？卖掉的球员变成死敌怎么了？”

“那个狗日的丹尼斯劳当年还一脚把曼联踢回乙级！当年老子才32岁，老子带一群人去他家门口骂了好几天，怎么了？！不照样挺过来了？”

老人挺起的胸膛无比骄傲，眉飞色舞的说着当年，但他脸色又瞬间一凛：

“当年慕尼黑空难，老子还小，比你们哭得还难看，我那死鬼老爹跟我说：不要哭，眼泪，那是留给冠军的！”

众人越听越是羞愧，不料老人突然一喝：“都他妈的跟老子一起唱：Glory Glory Man United！”

白发老人那微微伛偻的身体开始挺直，嗓音沙哑地唱了起来。

“Glory Glory Man United”

“Glory Glory Man United”

“Glory Glory Man United”

“And the reds go marching”

“on on on”

林莫看到，歌声从北看台缓缓响起，起初只有几十人，慢慢地变成几百人，几千人，几万人！

此时，不光是场上的球员，就算是穆里尼奥口中也不自觉地一开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