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曾说过我是无心楼的人?”
而那双此刻略带怒意的明眸看向胡越时,他却对着颜轻雪摇了摇头。
于是她撇了撇嘴,扭头对着不远处的柴珏说道:“要是不想这女人再发疯,就过来给她绑上。”
柴珏被这轻声一喝喊的周身一颤,从屋中随手寻得一根麻绳,将苏似伊的双手捆上,随后才敢问道:“表姐,当年之事真如这封信上所说,苏氏族叔也有参与?”
苏似伊没有回应,只是点头默认。
而正在手忙脚乱地替胡越包扎的胡洛却更为不解了。
“那为何要杀我哥?消息是我爹传出来的,你们剑柳山庄要真想瞒天过海,不也该先杀他吗?”
苏似伊说道:“当年之事他胡承也脱不了干系!真要论罪,他怕是要死在我们苏家前头,自然不敢说。但是此人没有这些顾忌,事关父仇,没人拿的准他是什么心思!所以必须得死!”
胡越并未恼怒,心中只有不屑:“敢问这伪造信印之事,理由为何?牵扯几人?受人指使还是为己图谋?这些你都知道吗?”
“......不知。”
苏似伊言语暗弱,她哪管的这些,自打懂事以来,从小习武为的就是山庄存续,名扬江湖。
于她而言,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我观父亲日夜忧心,姑母来信,字句间亦可见她心生忧惧,日日不得安神。此等陈年往事我也是近日偷看他们往来书信方才得知。剑柳山庄与岐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事已至此,只能江湖事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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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越摇了摇头:“伪造信印的事主已然身死。我要查的只是真相,就算日后清算,除了幕后主谋,牵扯之人只要能悔过相助,我都可以不追究!”
听着这话,苏似伊只想发笑:“笑话!你不追究?朝廷里面难道就不追究了?”
这次轮到胡越无话可说,但一旁的胡洛倒是一翻白眼:“那啥,苏姑娘,你不会不知道我们侯府有先帝赐下的钱缪铁券吧?”
“那又如何?那东西可保你们一家的性命,可我们苏家呢?”
“也对,这不怪你不知道,继承侯府爵位的是我哥。就凭我那堂伯当年的功勋,我爹死不死还不一定,最起码是不会株连的。”
“那老东西要死就死,我哥也不会管他。当年的涉事之人也都死的差不多了,岐王那边我们管不着,但到时候用这钱缪铁券保你们一个江湖山庄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胡越听着这话是一脸的无奈:自己那位堂叔有这么个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而且自己什么时候有说过要继承爵位了?
而苏似伊则是一脸讶异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看上去有些内敛的少年:“此话当真?”
胡越言语自然也是斩钉截铁:“只要有办法,在下绝不牵连剑柳山庄。凌云阁弟子言出必行。”
苏似伊也稍稍安下心来,凌云阁的信誉还是信得过的。
至于洛川侯府,毕竟这么多年相安无事都过来了,真要出卖早就卖了。
“......今日是我鲁莽了,还望胡公子见谅。”
“轻雪,放人吧。”
颜轻雪听到胡越的话,双指连点,封住苏似伊身上的几处要穴后方才俯身捡起先前掷出的短剑,将她手上的麻绳割断,也是难得的出声回了句话:“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在下凌云阁颜轻雪。”
“你也是凌云阁的人?”
挣扎了一番的苏似伊更纳闷了,眼前这位可是「无心楼」中那「欢」字门门主这回亲自挑选的门客。
见苏似伊并不老实,颜轻雪提醒了一句:“苏姑娘,此封穴法乃家师秘传,请勿妄动气劲,若是伤着自己我可不负责。”
苏似伊不信邪,催动气劲尝试了一番,可换来的却是阵阵隐痛,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你师父是谁?”
颜轻雪也不掩饰,报上了自己的师门:“家师白鸢。”
“这......”
苏似伊正欲追问,却见颜轻雪背对着其他人,对着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神色骤然冷峻,压着声音说道:“莫要多问,与你无关。”
苏似伊也有分寸,牵扯到无心楼内部的事情,她可不想知道。
况且这人不仅和那「欢」字门门主有关系,还是那位「白鹿飞燕」的弟子。
而胡越并不在意这些,勉强包扎一番后,起身走到了苏似伊的跟前:“苏姑娘,方才你说贵庄庄主和岐王妃皆知此间内情,不知可否引见?若能早日查清真相,也算是了却我们各自心头的忧虑。”
“自然。”
听到这话,胡越放下心来,可肩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的身子不由得发颤。
“先回白鹿城,这剑伤怕是需几日疗养,而且我回阁里与师父交代一下。劳烦苏姑娘先在城里留些时日。”
散去杀意的苏似伊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婉,眼中带着丝丝愧疚。
“那就有劳胡少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