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一曲作罢,那绿袍男狞笑道:“以多欺少动我家王上可不行,我周渡江第一个不答应。”
天武大师有金刚障绝技傍身自然安然无恙,可那武当道士既然剑术精湛,可体魄修为比之就完全不够看了,在这古怪乐声下险些七窍流血,幸得师叔清虚子一掌拍在他背后丹田,护住心神,这才不至于走火入魔。
清虚道长皱眉道:“你是青衣仙周渡江?江湖上有年头没听到你的名号了,不想却成了魔道妖女的走狗。”
青衣仙周渡江冷笑道:“死牛鼻子,就爱多管闲事,现在竟然管到我头上来了,我与你们祖师爷同姓,按辈分论的话你该称为我一声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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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罢身后的一群妖人传来一阵哄堂大笑,武当山的道人们纷纷眼冒怒火,也顾不得什么清规戒律嗔怒之心,摆出了武当剑阵,瞬间百柄木剑浮空听令,剑气横生。
秦楚眼神玩味看戏般望向身后人群,冷声道:“我请诸位来,难道是来看戏的不成,这武当剑阵颇为有趣,周渡江一人只怕是不行,有哪位想试试手?”
此语甫落,一对容貌丑陋的孪生兄弟自人群中闪出,其身上缠着白色花蟒,正是那声名狼藉的毒蛇山段氏兄弟。此二人于魔道中位居第十,乃十大妖人的守门人,非但武艺高强,且行事阴毒狠辣。其所修习的养蛇之术“七步得长生”,致使江湖上众多英雄豪杰皆遭其毒手。传闻刘子明于那康乐郡寒鸦山所遇的一黑一白两条大蟒,便是经其调教后放归山林,从此具备了为害一方的能耐。
江湖上对这兄弟俩深恶痛绝,只是这兄弟二人从十几年前就隐姓埋名消失在了中原武林,没想到竟然在此遇上,正道中有“七星剑”和崆峒两派门人在这兄弟二人身上留有血债,此时见他二人冒头,竟然不顾武当剑阵已成,几十号人涌入战场冲向这段氏兄弟,清虚老道士无奈之下也只好收阵。
可这崆峒七星剑两大门派实力孱弱,门人弟子多在三品左右,无论是剑术和拳法都不够火候,那段氏兄弟只是轻轻吹了声尖锐口哨,四面八方竟有五色毒蛇涌入广场,钻入铜墙铁壁密不透风的禁军铁桶阵中,扑向两派弟子,顿时惨叫不断,乐的那群妖邪捧腹大笑。
那毒蛇山兄弟手段毒辣,嘴上功夫更是出神入化,此时段兄放言讥笑道:“周先生说的什么京城凶险胜似豺狼虎豹,原来是夸大其词吓唬我兄弟二人,眼下都不劳诸位朋友动手,我这袋宝贝儿就够招呼这些家伙十回八回的了。”
段弟伸出青葱如女子的手指挑逗着身上的缠身巨蟒,眉开眼笑道:“兄长说的极是,既是这样,我等也不藏私,拿出点真本事让这伙小看我们毒蛇山的正道伪君子们开开眼罢!”
二人对视一眼,翻掌一同按向地面,刹那间地动山摇,广场地板剧烈颤动,一股浓烟自地表滚滚升腾,须臾,便见有庞然大物隐匿于地底,一路掘土挖洞,蓦地探头破土而出,竟是百丈蛇头,青面獠牙,通体黑白双色,口吐绿色长信,此乃上古巨蟒,论其辈分,当属寒鸦山那山神山鬼兄弟的先辈。双色巨蟒怒嚎一声,那毒蛇山段氏兄弟跃上巨蛇头背,高高在上地俯瞰武当诸位道士,目光阴鸷。
朝廷百官中有人惊得脸色惨白,京城重地数百年来风平浪静,从未见过如此诡异邪祟的妖术作祟,而那为女巫王助阵的一众魔道妖人则是面露喜色,青衣山周渡江微眯双眼,转头对身后三人沉声道:“段氏兄弟连毒蛇山的镇山之宝酆都大蟒都使出来了,三位难道不也施展一下手段吗?向大师?卢谷主?屈宗主?”
绿袍男身后三人分别是恶名昭着的恶风庄向竹海,和作恶多端的无袖怪客卢斩风两位魔道巨擘,以及一个刚踏入魔道就位列前十的南海孔雀宗宗主,前二人在那魔头武评上分列第八和第六,皆是为祸世间的大魔头,后者初出茅庐是近来崛起的魔道新秀。
这三人多有怪癖恶好,都恶业滔天,向竹海虎背熊腰,身材魁梧,头戴佛珠舍利,修炼至邪佛法喜以人肝肺为食,恶风庄藏于蜀地乱石无主之地,因此人得了一个“生人止步白骨庄”的名号,庄子里据说有十万无辜百姓的尸骨堆积如山,每到月圆之夜,方圆百里皆是野鬼啼哭之声,鸟兽勿近。
那胳膊裸露的无袖怪客卢谷主生的獐头鼠目,五短身材矮小丑陋,手持一柄鎏金钢叉,据说其人以嗜吃他人内力为好,喜怒无常,又专门以虐杀朝廷将士和官员为乐,曾在两朝数座官府内犯下种种血债,手中几十条人命其中不乏刺史郡守之类的大官,被北陵朝那边封为一级通缉犯,北陵枢密院那边还为了此人调动了尚是幽州果毅都尉韩胥郎,亲领二千重骑捉拿,却被此人设法逃走。
至于那来自南海的孔雀宗宗主则修习双修秘术的风流子,孔雀宗擅长采阳补阴,门中弟子皆是药物调教的极品女奴,百依百顺,这些人被秘密送往各门各派勾引掌门,或是送于贿赂官府大小官员,据说背景极其深厚,牵涉两国数个大小门派,既然官家态度模糊,孔雀宗虽为江湖武林不齿却也不像对向卢二人那般深恶痛绝。
眼见毒蛇山段氏兄弟显了神通,三人各自心怀鬼胎,都不愿吭声,打定了要这毒蛇山抛砖引玉的心思,青衣仙周渡江名义上身为此次行动的副盟主,仗这的是那女巫王秦楚的心腹亲信的身份,哪敢对眼前三位魔道大尊发号施令,顶多是巧言令色激将一番,眼看三位大佬无动于衷,只得默默叹气,收回视线,将目光投到中心的战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