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明笑着摇头,他确实不知道南宫北行之后的情况如何了,按日子推算眼下南宫义妹他们应该已经跨过了边境夫子谷到北海一带了吧,他望向将军府园中添了雪白的花草枯枝,想着想着忽然失了神,想起某人,忽然开口道: “邢将军,刘某失陪一下。”说完便径直离开将军府,邢策安吃酒到一半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未有深纠,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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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明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身子有些晕沉,寒风呼啸城道,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好歹有酒水垫肚,不至于冻晕过去,他要见的人住的也不远,再穿过一条街道就是了。
再走了几里路,悠然在一间名为萧记的店铺门前停下脚步,雪花沾满门前的招牌,店铺大门上了锁,上面的灰尘与烟花混在一处,看起来已经许久无人问津。
刘子明转身拐入街角,没记错的话那里有一家卖炊饼的摊贩,无论刮风下雨,还是下雪打雷,都会风雨无阻地出摊,老板是个手艺人,家里几代都是做炊饼生意的,做的炊饼味道很好,价格也实惠,为城中一大美食,每次都是大排长龙,生意火爆。
刘子明来到炊饼摊前,果不其然排起了长队,多是大人们磨不过贪嘴孩子的软磨硬泡苦苦哀求带他们来买上一份,年轻公子并不着急,老老实实排队,排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轮到了他。炊饼老板是个身材消瘦的中年人,满脸痘痘,看起来并不俊美,他身旁有个女孩倒是眉清目秀,年不过十岁,显然在给爹爹打下手,帮客人们将摊好的炊饼打包装入食袋,看起来十分娴熟,穷人孩子早当家,这话果然不错。
小女孩猛然抬头,看见这位俊俏的公子笑容温和,温声说要两份烧饼,老板笑着应了声“好嘞,这就好~”
那年轻公子缓缓道: “不着急的,你家炊饼我想念的很,老板,你家姑娘两年前还小小一个,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
炊饼摊主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华贵公子极为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他是谁,只当他是一个在他这买过炊饼曾经的贵客,呲牙咧嘴道:“这孩子非要帮忙,大冬天的,让公子见笑了……瞧公子眼熟,莫不是在哪见过?”
刘子明微笑道: “和萧记老掌柜一起来过买烧饼,老板不记得了?”
炊饼摊主恍然大悟,“哦噢,想起来了,公子是萧老的朋友,既然如此也是我的朋友,那这饼便没理由收钱了。”
刘子明摇头笑道: “这可不行,就冲孩子大冬天和老哥出来卖饼这份孝心,这饼也不能白送,”
炊饼摊主没在说什么,只好给炊饼加些好吃的酱料来了表心意,炊饼蒸好,热气腾腾,香气更是扑鼻,小女孩娴熟地将炊饼装好递给刘子明。
刘子明接过炊饼后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对着摊主笑着说: “向老哥打听件事,我很久没回来了,不知萧老去了何处?”
小女孩抬头,瞪大一双棕色眼睛,抢答道:“萧伯伯回老家。”
摊主也点了点头,刘子明心中了然,蹲下身子,向小女孩道谢,“谢谢你小朋友。”
小女孩小脸一红,转身躲在爹爹身后。
刘子明提着两份烧饼转身离开,消失在风雪中。
不知过了多久,这位锦衣被白雪覆盖的公子来到一座院子外,正欲上前叩门,却发现大门并未掩上。他轻轻一推,踏入院子。
整个院子里,各种竹、木、石、泥料摆放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落脚之处。各种半成品的铜盏木俑、铁壶瓷枕,竹制器具堆积如山,一众几十座青铜碑琳琅满目,泥俑木偶亦是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院子旁矗立着一座黄砖炉窑,熊熊燃烧。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窑口,全然不顾汗流浃背,丝毫没有在意刘姓公子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