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惶惶剑都

七十二道 执笔如仗剑 2484 字 1个月前

剑都双雪城有条以卖甜食瓜果闻名的蜜橘街。

年少时,冷双儿因为身患重病,被迫离家远行,四处漂泊。尽管年纪尚小,但那些年离家的日子里,她始终记得,每当父母来南陵央州接她回家的时候,都会给她带上一些蜜橘街的甜食和瓜果。

那些甜蜜的味道,是少女对家乡最深刻的记忆。

冷双儿的父母在世时,会定期去南陵央州接她回家住上一段时间。据说,双儿父母就是在蜜橘街的一棵蜜橘树下私定终身,此街颇有纪念意义。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多年过去,恩爱的伉俪已经远去,那棵蜜橘树也在冬日凋零殆尽。

南宫少卿一身雪白狐裘,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他身旁的冷双儿美艳迷人,倾国倾城。两人牵手漫步在雪街上,如同一对神仙眷侣,在蜜橘树下偶有逗留。冷双儿调皮地钻进南宫的大衣里,撒娇着要到街道里去买蜜饯果子吃。

大抵是命苦的人,都爱吃甜。双儿对甜食没有任何抵抗力,一钻进果子铺子里就走不出来了。而南宫少卿也不催促温柔地陪伴在她身旁。

耽误了半日,双儿才突然想起家中长辈还在等候,便急忙与南宫少卿驾车回府。一路上相安无事,两人依偎着驾驶马车,听着车轮碾过雪地咿呀作响相当惬意。

只有一事略显诡异,南宫少卿忽然指着路边卖糖葫芦的小贩问道:“此地商贩为何也随身带剑?”

“十七哥初到剑都有所不知,这里的人剑不离身,人人配剑。”双儿解释道。

“竟然如此。”南宫心生疑惑,央州虽说鼓励武学发展,可大抵都在朝廷的监管之下,可从城防大多是门客而不是士卒来看,这种现象绝非偶然。于是问道:“朝廷也不管?”

冷双儿想了想,撇嘴道:“剑都二州三城不设官府,是北陵朝廷承认的武者盛地,人人习武配剑,饶是路边一寻常老妪,亦可能是一方剑客,不是朝廷不想管,而是不敢管。你想啊,四大剑宗都出自这里,那是何等地位?四大剑宗之一的大剑士许观礼又是皇室供奉,皇室自然要给他几分面子,因此剑都向来都是官家和大族共治,时间一久,民风自然不俗,更何况问剑大会将开,天下用剑高手都从四海齐聚城里,我瞧着,有许多生面孔。”

听到这里,南宫少卿略微定了定神,说道:“老师出自剑都,我曾听他讲过,问剑大会百年传统,惯例由上任剑首所在家族操办,邀天下武者比剑,以争夺伏羲剑的归属以及新任城主之位。冷家在过去的三连剑冠中独占鳌头,只是家族传承一事事关命脉,申屠城主这外姓人也可吗?”

冷双儿低敛眼眉,轻声说道:“申屠叔叔是个例外,他剑术造诣直追四大剑宗,又拜了我大伯公为义父,也算是家族的人,更重要的是,将这家主之位传给他是我爹的遗愿。”

“原来如此,剑都剑道高手辈出,近百年来先后出了四大剑宗,三剑师,两剑豪,一剑圣,我想起来了,就是这申屠城主与你爹并称为两剑豪。”

“没错,父亲走了以后,两剑豪名存实亡,至今空着位子,今天的问剑大会除了选拔新一任城主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选出“两剑豪”之一。”

南宫少卿微垂眼帘,点头道:“老师说,自你爹去后,两剑豪水准大失,申屠城主担不起那份豪气,三剑师隐世不出,天下剑道至强者只剩下有四人。”南宫少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敬重。

“其实有五位。”冷双儿看向有些南宫少卿,眉心一道剑气,微微抿了抿嘴,安慰道:“凌前辈知你心意,也会开心的。”

南宫少卿微触眉心,黯然道:“老师,我们回家了。”

……

……

起于草莽的冷家,能有今日剑道首宗的声威,全仗着近几十年出了一位剑宗和两位剑豪。这三人坐镇家族,冷家这才从众多剑都家族中脱颖而出,夺得天下第一剑道家族的地位,造就了剑道首宗家族几十年的声望。

先不论那两剑豪,冷家的真正依仗,是那位距离天境大宗师只差临门一脚的冷家老祖宗冷君山。北陵前朝叛乱时,冷君山手持宏道剑,守在皇宫前,连守三天拒敌十里之外,让叛军无法前进一步。因此,北陵皇帝册封他为“十里剑侯”。要知道,这剑侯其实是公爵之位,只是冷君山觉得十里剑公名号难听,这才唤作“十里剑侯”。

这等风姿该是凌剑圣言仙手之类风姿绰约的神仙让人物,可当南宫少卿来到冷府府邸门前时,只在人群中注意到那个其貌不扬的魁梧老头。

一身剑气锋芒毕露,不藏于身。

双儿见那老头心头一喜,一把冲进了老头的怀里,娇俏道:“双儿见过大伯公。”

冷君山眼眯成一条细缝,慈孝笑道:“好好好,让老夫看看我们双儿有没有长大……”

一醇厚的声音响起,“双儿离家多年,是时候回来了。”一人长袖摆动,跨府门缓缓走来,冷双儿见到此人,喊了句申屠叔叔,不用多说,此人便是那申屠明城之父,两剑豪之一的申屠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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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城主扫了一眼冷双儿身后俊美男子,走到在老头面前微微低首,说道:“大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进去吧,有客人造访呢……”

冷君山哦了一声,将目光停在南宫少卿身上。

刹那间一道恐怖的剑气铺天盖地,遍布南宫周身。

申屠焱看破不说破,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然而他没有想到,此人面色没有任何反应,在强大的剑压下只有白鹤衣衫不风而动。

老头笑容微涩,一脸和蔼笑道:“不错。”

下一刻就被揪起耳朵,疼得像个小孩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