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也赶快命人去找大夫,偏殿里一阵忙乱。
阿布和裴矩,护送着抬着两位大人的医护,一直到了尚书省的值房。
其他几位大人,自然就散了。
等灌下汤药,萧瑀自然是马上就清醒了,只是额头上有些青肿。
而老苏威,则沉沉地睡着了,暂时还未醒来。
“张太医,苏大人如何了?”
张玉,是太医署的太医侍御,是一个很有名的大夫。
当年阿妈王蔻和岳母高琬,初来洛阳有些不适应,就曾经被萧皇后派出来到府上捉过脉。
所以,阿布和张玉也算是老熟人。
“风火亢盛,气滞于胸,无碍。服下药,静卧几个时辰就好!还是年纪大了啊!”
张玉说完,又将手指搭在苏威干巴巴的左手寸关尺处感觉了一会儿。
“额头上的伤,倒是要仔细些,伤口不大,但是在关要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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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好了,恐怕这容貌……”
说完,朝阿布眨眨眼,神情古怪。
阿布秒懂!
“啊呀,这容颜之事,事关官体啊,可叹,可叹,这是可惜了……”
话没说完,只见原本挺尸的老苏突然睁开眼,神情惶急地伸出手,去摸自己的额头。
“哈哈哈……”
“哈哈哈……”
……
众人哈哈大笑,独留老苏尴尬地左右不是。
快下值的时候,萧瑀和杨子灿被内官叫走。
两人到达观文殿甲字一号书房的时候,发现广皇帝和萧皇后正坐在那儿对弈。
杨侑则在旁边伺候奉茶。
今天的小朝,因为萧皇后身体有恙,杨侑一直陪伴在左右照顾,并没有看到偏殿内的西洋镜。
两人一同像皇帝和皇后请过安,又向杨侑施礼。
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儿静候。
“没事了?”
“是的,陛下。”
“站着干什么,难道要让我请你们坐下来?”
广皇帝看也没看,扔出一句话。
两人忙不迭地找了个软垫,围在皇帝和皇后对弈的榻前,屏息敛气地观望。
这时候的围棋,已经没有像南北朝时期那么鼎盛流行。
北魏时鲜卑人主掌天下后信奉儒家,而儒家是极力反对这种带有赌博和懒散意味的志趣的。
所以,围棋从北魏开始,一直到大隋,算是陷入了一个历史低谷。
再不见西晋时期,那种全员参与、举世流行的辉煌景象。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围棋在贵族阶层中销声匿迹。
相反,再去除博彩和修散意味之后,围棋活动显得更加纯粹和精进。
不仅文武官员将围棋视作锻炼思谋心性的手段,而且在棋秤规制和推广上有了大发展。
一是,十九道围棋大行其道,成为贵族上流圈层博弈时使用的棋秤主流。
十九道之围,相比于十七道,变数剧增,也对棋手有了更高的要求。
二是,围棋之技,正式通过遣隋使、国子监留学生,流传到了倭奴国、高句丽、百济、新罗等周边各国。
萧皇后的棋力,显然要比广皇帝的要厚一些。
阿布在象棋上还算精通,但围棋就差了,不过尚能看懂。
而萧瑀则不同,这家伙的棋力,那在宗室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看看杨侑手中的筹,便知道现在是平局的情况,也就是说榻上的夫妇二人势均力敌。
现在,是轮到制胜局了。
广思速,善于大行;萧戏迟,巧于斗棋。
啥意思?
广皇帝的思路敏捷,大局观很强;而萧皇后则善于长考,计算精确。
按照棋局和艺术角度论,自然是萧皇后厉害些。
然而,聪明的女人,总是会不着痕迹的维护自己丈夫的自尊和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