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乔离开书案,缓步走到门口,整理整理衣衫,然后轻轻拉开门。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想打个喷嚏。
可他生生地忍住了。
有一位面如冠玉、气质不凡、身着皮裘的年轻人,面色温和、略带笑意地立于门前。
“请问您找谁 ?”
房乔玄龄诧异的问道。
不要说在隰城县境内,就是在整个西河郡范围内,也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兄台可是房乔玄龄?”
来人叉手行礼,问道。
房乔见此人来的架势不凡,也忙肃容回叉手礼,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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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正是房乔!请问兄台是?”
“在下营州杨子灿!”
“啊?呀,原来是杨侍郎,哦,不,下官应该称您为大将军。”
“快,快,快请进!”
意识到面前的这个文质彬彬的大帅哥,是刚刚一战横扫突厥都拔大军、威震塞外、享誉关内的骁果卫大将军杨子灿,房乔面色大变。
他一改略带愁容和警惕的面孔,满脸堆笑。
阿布也不推让,迈步进入这个数尺斗室。
房子里面有点阴冷,一个小火盆里的木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阿布坐在房玄龄案桌旁边的方凳上,看着房玄龄忙来忙去给自己沏茶。
两人不认识,但是阿布却是认识房玄龄的老爹房彦谦。
就是在协助杨侑留守大兴城、抵御杨玄感叛乱、平灭朝中余党作乱的时候,和京兆郡下的三原、泾阳、高陵官员,多有来往。
于是,阿布便从当初和老房的关系说起,再慢慢聊到此次的来意。
“房兄,兄弟此次来,一是替我营中长史杜克明来看望你,顺便将他的礼物带给你!”
“另一方面,久闻房兄大名,仰慕我朝罕见的进士及地之人。所以特来一睹真颜,了却心中所愿!”
阿布的话说得很方巧,并没有立即露出色眯眯的招揽之意。
这种人,得多谈理想,多谈心,还要让人家主动看得上。
否则,哪怕关系再好,人家也不会跟着你卖命,只能是泛泛之交。
“唉,大将军,哦,杨兄,您谬赞了!”
“现今之进士及地,还不是得在这偏僻小县苦熬日子、一事无成?”
“对了,请问杨兄,我那杜师兄现在如何?”
“我们京师一别,已经有五年都没见过面了。”
房乔比较关心自己的那位师兄。
“克明兄活得挺开心的!”
“今为我白道城大营军中长史,协助王辨将军等,守卫国门,北顾突厥!”
“因为要屯驻于此,故而还得兼顾这守牧拓植之事,甚是忙碌。”
“哦,对了,这是他给你的书信,衙门外边还有我和他给你带着一些大青山特产!”
阿布笑着说道,一边端起房乔沏好的热茶喝了一口。
“好啊!真好!”
“想当初和我一般,为滏阳县尉。他不忍此事繁琐无聊,便弃职而去在家学习。”
“现在好了!”
“他在上次的信中告诉与我,得遇恩公高侍郎举荐,受到杨大将军抬爱,现方得建功立业,一展抱负!”
“多谢杨兄了,在下这里替他多谢了!”
说完,房乔躬身行了一个大大地叉手礼。
“切莫如此客气!”
“在兄弟我的心中,早知道二位皆是王通大师的高徒,所以仰慕的紧!”
“这不,便在大军班师途中借宿营之间隙,专程前来拜访房兄!”
“还要请房兄不要嫌弃兄弟我的唐突才对!”
说完,阿布也行一个大大地叉手礼。
“怎么会呢?”
“大将军您能屈尊前来,幸何如之?”
“况且,在下对您在北境力挽狂澜,将突厥都拔数十万敌酋归师横扫而净,建立如此之不世之功,实在是敬仰的紧啊!”
……
这两位,呵呵!
不仅客气起来了,就像两个特别重视礼节的老儒生;而且互相开始一阵不要钱的吹捧。
不过,在这略显浮夸的互动之中,倒也很有几分彼此的真心尊重和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