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瞬间冒出这几句话:
【纸上谈兵,贻笑大方。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将帅不和,军中大忌!】
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娃能会打什么仗?如何能让麾下众将领服气?
金城郡不仅是他大本营,风景更赛江南,若非死到临头,他绝不想逃向寒风刺骨,满地冻土,万里无人烟的西北高原。
尤其当他听说诸葛亮没有骑马,而是坐着辆四轮车时。
他登时怒不可遏。
这简直……奇耻大辱!比收到女人衣服还要愤怒。
“竖子,安敢辱我!”
“老夫洛阳为官时,他老子怕是还都在喝奶呢!可恨!可恶!”
他暴脾气蹭的一下子上来了,拍案而起,声嘶力竭喝道:
“阎行听令!率2万铁骑突袭,全力冲杀,直奔诸葛亮四轮车——!”
“遵命!”
阎行抱拳,向殿外走去。
韩遂看着阎行背影,忽然双眼瞪圆,豁然惊醒,心中大呼:
敌军奸诈,还想以此乃激将法激我,吾差点中计也!
他猛然抬手,喝道:“且慢!”
阎行停下脚步。
“阎行,你率军3万,死守湟水、黄河处渡口,敌军久攻不下,内部必会生乱。
记住,守住即是大胜!”
“诺!”
见阎行领兵离去,韩遂眼睛一眯,扫了眼身旁梁兴等八部将,以及众羌族首领,安抚道:
“诸位,此战……
赢,则可继续在湟水谷地牧羊放马。
败,亦可以城池为障、铁骑之速,从容退回西海。
西部苦寒,根本没法供给族群粮草,若退至西海,诸位部落至少要削减一半人口。
且敌军以乳子为帅,犯军中大忌也……”
韩遂发挥了西凉名士的口才,洋洋洒洒地罗列了敌军八败,己方八胜,将那些颓丧的羌族首领听的脖子都再次昂起来了。
言罢,他激昂一喝道:
“诸位,你们说是战……还是不战?”
众羌族首领闻言,群情激昂,齐声大喝:
“战!!!!”
韩遂笑了。
军心可用!
……
半个月后。
诸葛亮率九万铁骑率先赶至。
马踏金城郡东部,一直横推到湟水、黄河交叉渡口处天险。
然而,连战连捷,势头正盛的大军,在渡口处却骤然停了下来。
好似受到当头一棒!
大军几次强渡,全部被阎行破解,无功而返。
随即只能令大军扎营,两军隔着黄河,在两岸对峙起来。
北伐军中,诸葛亮一面给黄忠、马腾迂回至西海,创造时间。
一面还不断遣士卒,向对岸大营处,大张旗鼓射出招降信。
韩遂得知阎行抵挡住敌军后,抚掌大笑:“吾婿阎行,颇有大将之风!”
此言落下。
众羌族首领闻言,纷纷附和起来。
韩遂别称九曲黄河,那心眼子和黄河一样九曲十八弯。
他见状,脸上虽仍保持着笑容,但心中却登时咯噔一下。
好家伙!
若让阎行威望刷起来,那以后还有他韩遂什么事?
还有,阎行到底会不会投降陈诺?
毕竟陈诺乃天下第一诸侯,一人已经快占据天下半壁江山了!
跟着他前途无量啊!
虽知道这些想法纯属无中生有,但他心中却有了个疙瘩。
又过三日。
趁着夜色,张辽领着街亭处俘虏于韩遂的800骑,以注入过战魂的军官为主,身着韩遂军军服,悄悄登岸。
随即伪装成催粮军,举着阎字军旗,竟然光明正大的去城下叫门。
守城的梁兴看了又看。
虽然此阎行的粮草官他不认识,但确实是熟面孔。
且城下这些将士他也都似见过。
阎行领2万大军,人吃马嚼,耗费粮草无数,粮草早已给他备好了。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他谨慎点,自己派人来催也很正常。
他也没生疑,当即便要令人打开城门。
就在这时。
一只手将他按住,正是得知此事,匆匆赶来的韩遂。
他眼神如鹰般扫视下方,将所有将士神情收入眼中,眉头蹙起。
忽然,他哈哈大笑起来,一指下方,大声喝道:
小主,
“此等拙劣伎俩,也敢来赚我城池,说!尔等是何人派来?”
说着,他拔起大弓就张弓欲射。
张辽见状,也不装了,一把扯开头顶狐裘,赞赏一笑:
“韩将军果然眼光毒辣,本将就说,那诸葛小儿此等小计,怎可瞒得过将军慧眼!”
说着,他环顾左右,一挥戟勒马回转。
城头上。
“卧槽!张辽!”
梁兴大惊:“主公,你咋看出来的?俺见下方确实是熟面孔没错啊!”
韩遂也是瞳孔一缩,心中咆哮:
我他妈也是见下方将士表情稍微有点不自然,感觉不对劲,随口一诈而已,没看我都没下令放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