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夕阳如火,烈日的余威仍在,好似一通火炉,烧的让人闷得透不过气来。
马车已渐渐走入了偏僻的山中小道,两旁浓阴夹道,人迹却已渐少,不知为何,虽是盛夏,这里的草木却没有一丝丝欣欣向荣的感觉,四周的环境都蒙上了一层灰暗不明的气息,显得阴暗衰老、暮气沉沉的样子。
这里是火之国西北方向的鬼之国国境。
鬼之国,一个神秘的国家,历史悠久,传承已经有上千年的时光,与五大忍国并列。
鬼之国除了大名以外,还有代代相传的巫女。
在鬼之国巫女上,巫女静大人欺骗了陆玄,这本身也是已经埋藏于尘埃中的旧识,她却没想到,在青山寺饱览群书的陆玄却是对此知道的明明白白。
传言,鬼之国巫女的祖先身属王室,她们代表和之国天子王室,侍奉天照大神,享有“斋王”的尊称。
所谓“斋王”,本身是皇族中的未婚的内亲王或者女王,委身神职以后的尊称。
内亲王是天皇一系直系三代以内的公主封号,相当于古华夏长公主、公主一类的称呼,女王则是天皇一系直系三代以外的公主封号,也就是郡主。
她们世世代代栖身于此,正是为了履行和之国天子专门委托她们的神圣护国重任。
故而,在忍界大陆上,鬼之国一直超然于忍界之外。
当然,这似乎也和鬼之国国土面积狭小,多毒雾瘴气有关,简而言之,蛮荒僻壤。
但随着忍村的建立,这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
于是,鬼之国国主特意派遣自己的小儿子到木叶求学,拜在木叶三代目猿飞日斩名下,做了个挂名弟子,也就是卑留呼了。
说起卑留呼,似乎在第三次忍界大战爆发以后,已经很久没在木叶见到他的身影了。
尘土飞扬,车轮急转,将道路的荒草,都辗得倒下去,留下一路的荒芜。
车,是好车,轴坚彀挺,轸阔舆华,
马,是骏马,眼明鬓亮,肢雄体建。
只可惜,赶车的马夫以及护卫的武士却不怎么精神,反倒是看着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的样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死寂一般的麻木,只有一双眼睛能证明他们还活着,只因眼神中埋藏着深深的恐惧,惊颤不止。
宽阔的车厢里,不知为何,却带着丝丝凉意,但这凉意却并没有让人感到有丝毫的舒服,反而像是身处太平间一样,让人有一丝丝毛骨悚然的意味。
巫女静端坐在车厢里,苍白而美丽的面容上,仿佛凝结了冰霜一般。
忽然,骏马痛苦地嘶鸣一声,马车急刹,一行人豁然色变,死死盯前方道路中央。
这久已荒废,久无人迹的旧道上,此刻竟突然有具鲜血淋漓的人体,如同一只稻草人一般,挂在十字架上,脚下则是一个圆圈,圈着等边三角形的图案。
那人似乎还活着,但却和死了差不多。
他的瞳孔突然涣散,一片死白。
他的脸色骤然变色,变成一种暖昧的,阴森的死灰色,嘴角同时露出了一种诡秘而奇异的笑容。
“尘归尘,土归土,应死的,不该活,应活的,不会死。”
他一边说着这句话,他的脸一边扭曲变形,身上的灰气迅速泾渭分明地变作黑白两色,他的人就好像一个忽然被抽空了的躯壳,忽然萎缩,变作了一具干尸。
话音刚落,他脸色就已发黑,死黑,可是那种诡异的笑容却还留在他脸上。
他已经死了,可是他自己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即使死亡,他的脸上还带着与有荣焉的笑容,洋溢着幸福的神情,看起来,他还觉得很愉快。
他那一双白皑皑的眼珠子里,闪耀着妖异的光芒,似乎在笑着欢迎众人。
别的人却已全身发冷,从鼻尖一直冷到心里,从心里一直冷到足底。
他们信马由缰,握刀在手,不断环首转身,风声鹤唳似地打量着四方,惊惧万分的面容上,缠绕着浓厚的黑气。
“血咒术?”
忽然一声温暖柔和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彷如三九寒冬里的正午阳光,照射到人心中,驱散了黑暗,赶跑了寒冷。
那甜美温柔的人语轻叹着道:“想不到,竟然在鬼之国境内,有人用这种邪恶法术害人。”
车窗突然开了一线,里面伸出一只白生生的玉手,那纤柔、毫无瑕疵的手指中,却挟着一枝稻穗,金灿灿颗粒饱满的稻穗。
顿时,周边的黑气俱都消散一空,便连空气也清新了许多,草木也变得葱郁起来,宛如一潭死水忽然有了活气。
“继续上路吧。”巫女静沉沉一叹,柔声说道。
她的声音忽的低了下来,用近乎于无的声音嘀咕道:“为何血神教的人会来到万里之外的鬼之国。他们两派不是素来不对付的嘛?哎,这混乱的世道啊。”
无论什么时候,战争都是孕育邪魔歪道的温床,特别是血祭恶咒、凶魂怨灵一类的法术,在白骨盈野、血流漂杵的时代,更是屡见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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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国度的人,似乎从心底就有一种兽性,很容易背离了人性的藩篱,违逆了良知的屏障,冲破了道德的束缚。
大体上,这个国度的邪恶教派分为两类,一类是宣扬死后化灵、灵魂不灭的幽冥教,一类是宣扬阴阳合一、血神不死的血神教。
幽冥教居于西方山野,血神教则多见于东部沿海,自从忍者称霸以来,这两大邪恶教派也同他们的死敌神道教一道,迅速衰败了下去,久不见踪影。
现在,为何两大邪教竟然死灰复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