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怀砣和苟怀蕉万万没想到初来此地竟然得到如此的礼遇,这不仅跟他们之前的想象大相径庭,也跟他们在涂州军事学院的畅通无阻大相径庭。
卫兵吼道:“听到没有?低下头,举起手来,朝路上走!”
苟怀砣和苟怀蕉斜背着黑色的包裹,弯下腰,半垂下头,将两手不情不愿地举了起来,缓缓地朝那条不宽的水泥路上走去。
他们走上了水泥路,停下脚步,仍保持着低头弯腰举手的姿势。
“怎么回事儿?”乔云光问那名卫兵。
“报告副连长,我们早就把他们拦下来一回了,可他们不听劝阻,非要朝飞机场上闯。”
再过几天,军事大演习将拉开帷幕。一听竟有这种情况,乔云光没有废话,对卫兵道:“把他们押到连部去!”
“是!”
这时,苟怀砣和苟怀蕉居然不管不顾地直起腰抬起头放下手,挣扎着叫唤起来:
“领导,俺不是坏人,俺是来找人的。”苟怀砣叫道。
苟怀蕉叫道:“领导,俺是来找梦毒的,俺是来找梦毒的,梦毒,梦毒,俺是他妻子——”
卫兵对他们怒声吼道:“弯腰低头,举起手来!”
乔云光向卫兵摆了摆手,冷冷地问苟怀蕉:“你是梦独的妻子?梦独什么年月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俺是他未婚妻!俺是来找他结婚的,俺是来找他算帐的!”苟怀蕉故伎重施,她以为她在涂州闹腾出的那一套必将放之四海而皆准。
乔云光盯着苟怀蕉看了又看,还转了一圈,他的眼光里明显带着研究的成份,原来眼前的这个牛高马大黝黑壮硕的女人就是一脸阳光、青春灿烂的梦独的未婚妻?这世上居然还会有如此奇葩如此怪诞的婚约?然而,由不得他不信,梦独的被军校开除学籍、被记大过处分就证明了他与这个女人的婚约确有其事,世上所有的不可能总是悲哀地有着可能的一面。
见乔云光盯着她看,苟怀蕉不满地将头扭到一边去。
乔云光道:“你真的是梦独的未婚妻?可是我们不认识梦独的未婚妻哪?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梦独的未婚妻?”
苟怀砣说:“当然有。”
苟怀蕉说:“俺有,俺有他的照片,俺还有他写给俺的信件。”她很庆幸把这类证据随身带上了,她打开包裹,欲拿出来给乔云光看。
乔云光道:“不必了,我不看。到连部说话吧。”他当然不会把梦独并不在警卫连的实际情况跟他们说,他想看看这个女人还会如何闹腾。
乔云光走在路边上引路,苟怀砣和苟怀蕉走在路的中间,后面是身背钢枪的卫兵。
苟怀砣和苟怀蕉二人心里翻开了小九九,他们想,兴许到了连部,这位领导会像瞿冒圣领导一样,对他们的话信以为真,再度给梦独致命一击!
一会儿过后,四个人便进入了警卫连营区内。
指导员走了出来,看见两个风尘仆仆的人来到,身后却跟着身背钢枪的卫兵,以为是抓到了破坏飞机的歹徒,便问乔云光他们是谁,是干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