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没去动那把钉在地上的刀,有条不紊地把手上戴的手套扯下来塞进兜里,从大毛手里又接过一根镐把,分别戳了戳像死狗的王春雷和像疯狗的麻子脸,说:
“几个小屌孩,出来混了几屌天?枪都没摸过,谁的人都敢动?”
大波吐了口唾沫,继续骂道:“鸿艺广告别再去了,我叫大波,林北的,恁自己去打听打听,这个事儿要是不想算完,我就搁县城混,等你来找我。”
李锐喊了一声“包拿来”,顾大龙递过来一个鼓鼓的手提包,从里面抽了一沓大概有三四十张毛爷爷扔在地上。
临走前大毛按照正常处理流程又补充几句说:“恁几个家住哪庄,搁哪个街上我们都知道,出来进去都特麻痹的给我注意点!”
后面这段话一般是隔绝隐患用的,当然也有浑人不信邪不怕威胁,非得摸石头砸他家玻璃才信。
最后几个人扬长而去,不知怎么地,每个人心里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这感觉就好像是——咦,为什么咱几个人配合这么默契?
应该是有行人报了警,就在几个人三辆摩托钻进胡同分头走之前,外面的大街上已经响起警车的警笛声。
坐在踏板后座的大毛感觉自己就像灌了一口烧刀子一样畅快,跟前面握着车把找小胡同乱窜的大波说:“大哥,要不咱拉李锐入伙吧,跟他一块干活真利索!”
“我看你是脑子叫门挤了,他像是靠这个吃饭的人吗?”
另一头顾大龙骑车,李锐坐在后座,车兜里坐着的是狗蛋儿,怀里搂着七八根下午刚买的镐把和钢管,长江750从小胡同蹿上大路以后,一个加速直接奔县城去。
而二毛和瘦猴,则是骑着那辆钱江125在七拐八拐的胡同、小路上多转悠了十几分钟才往回走。
众人约好到县城沙记烧烤总店汇合。
半个小时后,李锐和顾大龙带着狗蛋儿率先坐到沙记烧烤总店的店里,天还没热起来,所以外面就没有摆桌子,他们不知道这家烧烤店也是沙四的产业。
过了十几分钟,杨波带着大毛、二毛、瘦猴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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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龙一看人齐了,招呼服务员上酒上串。
杨波面上并无波澜,打了声招呼就坐下,服务员一上酒,大毛先跟李锐碰了个杯,兴奋地说:“小李子,今天这活干的利索!来大龙,喝杯!”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畅快过了,特别是从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之后。
杨波接过李锐递过来的一杯扎啤,一口气喝了半杯,然后开口说:“那个叫王春雷的,约摸着得从床上躺个俩月,后边鸿艺广告这个店,我看得歇一阵子,看看什么情况。”
李锐点点头。
顾大龙叫嚣道:“那个王春雷还敢来?下回给他弄成残废!”
杨波摇摇头:“小心没有过余的(多余的),过阵子我再找人给他带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