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晶没忙着和他打招呼,说实话,两人的关系很奇怪,像是馊了的鲱鱼罐头,是老板员工,也算是说的上话的熟人,偶尔会互相吐槽,每次见面却一直冷冰冰的,像是半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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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深蓝色齐肩短发的女孩只是直愣愣地盯着长满青苔的墓碑,默默念出那个烙印在鸣神我渡心底的名字……
“鸣神……高寺……”
“这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考古皇帝鸣神高寺老先生的墓?”
看样子她很惊喜,毕竟鸣神高寺在考古界虽然因为隐瞒起源山脉真相被逐出学界,却曾经辉煌一时,是被冠以“皇帝”之名的男人。
在她这样的考古专业学生眼里,大概就是科学家见到了爱迪生牛顿的墓,革命家到了马克思毛泽东的墓前,多半是两眼放光崇拜得五体投地吧。
“不然嘞,上面刻着老家伙的名字呢……”
鸣神我渡转过视线,“你怎么在这儿。”
“来祭拜呗……那边,是我父母的墓。”
“你呢?”七海晶真想这么问,还真有啥都不带两手空空来祭拜的,但转念一想鸣神我渡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哪怕卡里多了一百万,消费能力应该还是和狗差不多。
考古学界的报道很杂,有的说鸣神高寺是失踪了,有的说他死在了第二次南极考古的过程中,最离谱的是街头小报,说他死于鸣神集团内斗。
想起这些来,七海晶的不由得看向鸣神我渡。
这个少年又恢复了好看的模样,黑眼圈消退了不少,之前脸上直到脖颈的腐蚀痕迹也全部消失,简直是焕然一新。
如果不是穿衣风格还是那么土里土气,还是她最开始见到鸣神我渡时那件带兜帽的黑色卫衣,不像别的小说里男主漆黑风衣迎风狂舞那么有逼格,大抵还算是好看的男孩。
七海晶扯下两片枯黄的杂草,揉成一团,麻利地擦掉墓碑上爬满的藤蔓和青苔。
“你干嘛?”
“看样子,你还真是从没帮鸣神老爷子打扫过墓碑呀,你来祭拜,就干看着?”虽说自己一个外人,打扫鸣神家老爷子的墓碑,确实不太合适,但照鸣神我渡这个性格,多半每次还真就只是来看看,像是那种故宫里的观光游客,对珍宝藏品只是远远地看着。
“不打扫的话,藤蔓青苔之类的扎根,分泌出的酸性物质会把石料腐蚀的。”
七海晶很快把墓碑擦了干净,擦到墓碑底部,她看到了三道刻痕。
越往上,刻痕越新,看样子,是记录,鸣神我渡不是什么讲究的人,鸣神高寺反正尸体也不在这儿,墓碑只是个念想,毕竟他总不能跑去南极给这位大爷扫墓。
他有很多理由可以不来,冷血、精神病、满手鲜血、加上本来鸣神高寺也不埋这儿,可他还是来了,每一年,哪怕是偶尔闲的没事找不到Forsaken,他也会来这儿……
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和七海晶这种要顾着学业,未来会进入社会的人不同,他背离这个世界,像是游走在真实之下的鬼魂,能打发时间的方式很多……
只是……可能没听那老家伙的唠叨,莫名的觉得有些寂寞……
“谢谢……”声音很轻,轻的像是小石子落入水面。
七海晶抿着嘴,这大概是鸣神我渡第一次和她说谢谢,带着告别般的语气,垂着头,像个走丢了,一个人缩在天桥下躲雨的死小孩,令人烦闷。
“你……很喜欢他吧?”
“我,不知道……”鸣神我渡盯着石碑,“鸣神高寺”这个名字那么刺眼,像是太阳,哪怕已经死去,哪怕他也清楚死去的东西终被遗忘,可那个名字就是在他的心底灼烧着。
冬夜里燃起了篝火,那是那么温暖的篝火,靠近篝火的地方那么明亮,但那一点火焰不足以消磨整个冬夜的寒冷与黑暗。
很多年后火灭了,他才想起那只是冬夜里行人濒死前的幻想,可那又怎样……幻想持续着,已经熄灭的火,所留下的灰烬依然在心底,带着浅浅的温度。
“人性和太阳,是唯二不能直视的东西……”
他总是想起鸣神高寺对他说过的这句话,那老家伙其实也很清楚这个世界的残酷,却还是活成了老顽童。
为了自己,为了虚荣、欲望,6600万年前的谲夜被背叛了个彻底,鸣神我渡也好不到哪儿去,但他这样不值得付出的人,却依然让那个老家伙牺牲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