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A(玛娜)不就是为此准备的吗?”
竖井的上方,藤蔓连接着,结成一颗巨大的果实。
像是存在于母体内的胎儿在伸展身躯,果实缓缓蠕动着,透过半透明的外壳,隐约可见漆黑蜿蜒的脊骨从膜壁边划过。
一只深绿色的利爪刺出膜壁,整个地下空间都震荡起来,嘶哑而愤怒的声音在竖井间回荡,宛如撒旦的号角。
“Lethe!”
……
万籁俱寂的夜空中,鸣神我渡如同断线的风筝,小小的身影在漆黑的幕布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
伴随着急速下落带来的呼啸风声,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逆转,这样的高度坠落,对于刚刚遭受重创的他来说,内脏毫无疑问会遭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小主,
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鸣神我渡却没有丝毫的慌乱,疾风在耳边呼啸,他缓缓闭上双眼。
真实……无比真实的痛楚,无比真实的坠落感……
在无数个被黑暗折磨的日日夜夜里,毫无来由的负罪感,对于自己为什么活着?为什么沉重如山的痛苦压在心头?为什么自己感受不到,那些身边人交错而过时脸上明媚的笑容?……
他一遍遍追问,却没有答案。
人类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做很多事其实并没有自己能给出的答案。
大家读书学习,于是你也跟着读书学习,大家勤勤恳恳地工作,于是你也勤勤恳恳地工作,可是你不一定找得到理由去做这些事。问起来能说出口的也只有“读书有出息”,“工作才能攒点钱买车买房”之类不知从哪听来的理由。
可你真的喜欢那么喜欢车吗?真的那么喜欢房吗?真的需要所谓的出息吗?
小时候买了喜欢的玩具,坐在地板上痴痴地玩一整天,欣喜得不得了,恨不得晚上睡前对它说声晚安,可长大了买车买房找到工作,却没有了那时纯粹的喜悦。
因为儿时的欢喜是自己决定的,可对多数人来说,现在要做的事,大多是生活的需要,社会的需要。
人们总是陷入奇怪的泥沼……
以为是为自己而活,却无时无刻不在以他人和世界的意志为“活”的基准,从一开始所谓的本心就是被牵在定好的轨道上。
鸣神有马说,他是怪物,同学、老师、路人,都真切地告诉着他,“鸣神我渡,你是不该存在的,你和大家不同,所以有罪。”
“不同,就有罪吗?”
他只为自己而活,哪怕尽头是毁灭。
“明明和我一样的怪物,还有很多不是吗?”
只有在与这样的怪物相遇,真实的战斗,真实地受伤,剧痛的时候,打破一切的规则,不去想要做的事,不去思考为何而“活”,空洞洞的他才能感受到“自己依然活着”这一真切的事实。
听起来有点可悲,像是失控的战争机器,只能不断狂舞着,在血与肉的厮杀里找回存在的意义……可那又怎么样呢?
人的一生有几个时刻是那么真切的,有的真切在阳光灿烂的时刻,自然也会有只有坠入深渊才能触摸的真切,又有什么关系呢?
“Embolen on(大角雷兽)”
“Tremble,Crack,Thunder like roar!”(颤栗,崩裂,如雷轰鸣!)
“Commander of mountains!”(山岳之主)
随着Embolen(艾伯伦)起源石板插入,仿佛有千百条银色溪流汇聚成河,最终汇聚成一片璀璨的银色光辉,厚重的银色流光流淌全身,缓缓凝结为覆盖全身的重装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