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真是有道理,富察钟毓简直无法反驳。
“不过,我瞧着毓庆宫里没有谁是喜欢兴风作浪的,倒也给你省去不少麻烦。”澜泱端起茶抿了一口。
“是啊。”富察钟毓轻叹一声:“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暂时也没瞧出来谁有那狠毒心思,往后就说不准了。等到以后,总会有人为了权势、地位、荣耀而不择手段。”
澜泱对此也表示认同。
她受的教导让她天然就会对后院的女人生出不少防范之心,只是永琀没有妾室,她不用担心,却会为富察钟毓担忧:
“皇额娘说过,紫禁城就是一个巨大的轮回,争斗不休,却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的输赢。”
“走一步看一步吧。”富察钟毓轻笑一声,看着面前燃烧的炭盆。
她才不怕。
永琀从尚书房出来,又去了长春宫。
刚进门,就迎面飞来了一个大雪球。
他闪身躲开,想去地上捏一个,低头一看——
地上干干净净。
璟瑟见第一个没砸到他,笑着跑过来直接捂到了永琀的脸上:“除夕安康!”
“我说地上怎么这么干净,肯定是你让人扫的吧。”永琀把脸上的雪扒拉下来,笑意盈盈地看着璟瑟。
璟瑟拉着他来到院子,就见院子里已经堆起了两个雪人:“这个是我,这个是你。”
“没有额娘和永琮吗?”永琀笑着弯腰,仔细观摩着两个雪人,有些疑惑地问她。
“今年就想做我和你的。”璟瑟转头看着永琀,眼睛亮晶晶地:“只有我和哥哥的。”
永琀笑的更开心了,伸手轻轻摸着璟瑟的雪人。
璟瑟却有些伤怀地看着永琀。
她的傻哥哥。
总是把自己和“永琏”分开。
可是为什么要分开呢?
不论是永琏还是永琀,你都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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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来独往,独生独死。”
十五岁的永琀坐在房间里翻着《无量寿经》,无意间瞧见这一句,便觉得感触良多。
人活在世上,本就是这样孤零零的。
哪怕和旁人牵绊再深,也都是孤单的。
人是一个人的人,拥有过再多,最后也只会是一个人。
什么都不会留下、不会带走。
自己也是一样。
端慧太子永琏已经走了,“永琀”本就是一个死人。
他的活着,真的是活着吗?
如果永琀是虚妄的,那永琀拥有的一切,不就也是虚妄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