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眉微皱之间,刘璋随即似微不可察般,自鼻腔中长呼出一口浊气来,进而偏头看向严仲,泠然自嘲一笑道:“昔年其母早亡,我因重于治益军政大事,忽略了对他的管教和疏导。如今他内心对我有怨,方才会做出这般行径。”
作为一个老父亲,刘璋虽然平日里看似对刘循并不算上心,但给予他的关照却也是不少了。只不过是因着其母出身较为低贱的缘故,刘璋难能引其进入州牧府邸,授予职权。
但却是不曾料想,自己这个儿子却是颇有出息。
他能够调用自己私下控制的内部人脉与资源,成功引说蜀中成都周遭三郡、镇守蜀地的将军望风而归、效忠于他,助其掌控府中内外大小豪强势力,倒也不得不说,算是一种蛰伏与本事了。
所以刘璋内心,自此却也曾陷入过纠结。他甚而一度想过,自己如今年纪也大了,即便是就这般将益州牧之位,让与他刘循,又有何不可?
只是眼下外部态势紧张、强敌环视,断不容许益州之内,再发生窝里父子斗的分裂局面了。
“主公勿虑,二公子毕竟还是姓刘,体内流淌的,乃是大汉皇室后裔之血。想来,他断不会有意放纵中原联军,于我天府益州之地,肆意蹂虐践踏的。”
严仲当下,也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宽慰,由此只能这般尝试猜测道。
“希望吧。尚武,你速速再行尝试,与乃门户师兄张任、以及师尊贾老将军,取得联系,探析他下一步,如何部署盘算。”
“好。”
严仲当即也不迟疑,跟着领命约马折身离去。
“希望你,内心之中,还有一处存留有我这个父亲之地吧……”
刘璋目光远眺北面群山之外,由此在行细语呢喃出声。
话分两头,且说回南中地界,在味县以西、一片山林之间。
在这方密林掩荫的熔岩洞穴深处,是一方颇为宽敞的巨大空间,其内气流通畅,偶尔隐有细小的风声掠过,令其大致便是能够觉察出,这方洞穴应是内部连通起来的,其必然有着另外的出口,通向山峦的别处。
而当下,程普在命人特意为盘腿闭目打坐修养状态之中的赵云,备好一日所用的充足食物之后,便是领着十余名精锐江东步卒,沿风声所感知的方向,探询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