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珪自知眼下不是奉公不阿的时候,便私自放了二人,并跟随着他们来到了百里清风的府上。
百里澍泽此刻脸色惨白,他从皇宫一路而来,已经看到太岳城的惨象,问百里清风道:“二哥,父皇他到底要做什么!”百里清风神色如常,不悲不喜地道:“父皇的心思,岂是我们能够知道的”百里澍泽恨声道:“太岳城的人,几乎死光了!”百里清风却不以为意的道:“整个人间,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啊!”…………太师府的一片狼藉当中,左相周擎盘膝在地,恢复着伤势。
陈长缨以自身道力护着梁昱,不受外界道势的影响。梁敬一负手而立,望着百里龙腾。
陈长缨言道:“百里龙腾就要渡劫,难道三教强者,就是来看戏的吗?”
“他们都低估了百里龙腾,”梁敬一收回目光,言道:“随手击伤慧明和尚,他们已经怕了。还要等着太元道宗与大雷音寺到了才行!”
“你梁家要做什么”梁敬一道:“百里龙腾孤立无援,他挡得住一方,却挡不住另一方。既然这天象混乱不堪,那老夫就去帮忙正过来吧!”话音刚落,梁敬一踏空而去,直奔钦天监的方向。
可那梁敬一刚走,陈长缨长剑出鞘,剑刃指向周擎:“当年就是你周擎一言,梁昱才会进宫!”周擎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利刃,哈哈一笑,道:“你陈长缨果然是个懦夫。事到如今,也只敢对我这个重伤之人挥剑!”陈长缨不答,上前一步:“如果这就是你的遗言,那我不会记得。”
“不要……”陈长缨身背后,梁昱哭着摇头:“不要杀他,不要杀他!”周擎笑道:“你以为的仇人,是你真正的仇人吗?就算没有我那一言,恩师也会送女入宫,圣上亦要纳她为妃,你我都阻止不了!”话音未落,一道寒光掠过,周擎的人头滚落下来,血流如注。
无头的身子缓缓倒地,渐渐没有了生机。陈长缨收件入鞘,冷声道:“我的仇恨,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转过头,看着满脸泪水,惊恐望着自己的梁昱,陈长缨微微一笑,道:“我会将拆散我们的人,一一回报!”梁昱摇着头:“不,你不是我认识的陈长缨!”
“也许吧,”陈长缨叹息一声:“我也快不认识我自己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喜欢上了杀人。”看着白衣胜雪,与记忆中完全一样的陈长缨,梁昱不禁心中泛起寒意,连连后退。
只在这一剑之间,二人似乎已经有了再也无法填满的沟壑。陈长缨上前道:“离开太岳城,才能活下去!现在百里龙腾无暇他顾,我们可以一起离开了。”梁昱神色落寞道:“我只想去看看我的孩子,哪怕只是最后一面。”陈长缨心头一震,目光中似乎带着些许的寒意………………梁州乾军大营——李靖驰与曲义立于云端之上,神识远眺太岳城。
他们早感受到天地间的变化,不过距离太过遥远,无法知道详情。李靖驰言道:“上柱国一去不归,京城那边又出了大事,倘若韩玉楼此时来攻,我们如何抵挡”话音未落,就见半空中一辆宝辇缓缓驶来。
李靖驰见了,急忙亮出大刀,喝道:“韩玉楼!”那宝辇停在远处,自车上走下来一个裹着寒裘,病病殃殃的年轻人,正是南岳王韩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