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朱聿键大笑,“爷爷薨逝前交代了家里的事,我在笼子里恨了他十六年,没想到他却是为了儿孙好,狠辣恶毒,但不能说没用。一肚子的恨意突然无处发泄,孤越发痛恨人世,幸好这时候有太行商号的朋友上门开导。”
徐凤爵扭头看一眼陆天明,很聪明的意会到什么,“郎君用门内学问使大王走出纠结?”
两个男人同时一愣,彼此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朱聿键点点头,“不愧是徐家女,若是别人一定想不到。心之一事,只有抛弃道德方可开导,但陆天明说的不是门内学问,是贵人中经常流传的一句话。”
徐凤爵一拍手道,“喜怒哀乐是卑微的情绪,掌控爱恨情仇方为人上人。”
朱聿键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非常冷血的一句话,但适合我们这种人,陆天明若不能抛弃喜怒哀乐的情绪,他也做不了忠勇侯,英国公一年就把这小子教导成才了,张家不愧是大明二百年武勋旗帜。”
陆天明也笑着点头附和,“是啊,非常符合我们,若无意外,一会还会有流贼头领上门,一起算计大明天下,大王有兴趣听吗?”
朱聿键微微一笑,“孤怕什么,丢掉朱明江山的又不是孤,真到那一步,唯死而已,怕有什么用。”
陆天明摇摇头,“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我在反击,可能有点……恶心。”
“能有祖父关押儿孙、十六年与屎尿为伴恶心吗?”
“个体仇恨其实很容易解决,家国仇恨更考验良心。”
“孤知道你对皇帝没什么敬意,那是他活该,但孤不相信你对天下充满冷血。”
朱聿键这是想听听,对陆天明与流贼的博弈感兴趣,陆天明也没有拒绝,反正听也听不到具体谋划。
“其实对我而言,灭虏是底线,明人内部想怎么玩都行,没心思照顾皇帝的面子,过几天我会快马到南京转一圈,大王有兴趣吗?”
朱聿键一愣,手臂有点发抖,“可…可以吗?孤还没出过南阳,只有你敢带孤到外面转转,别人就算知道也不敢弹劾。”
“可以啊,还是那句话,人要掌控爱恨情仇,夫人是魏国公的女儿,但父兄均在与我博弈,她若想不开,那不更难受?”
朱聿键再看一眼徐凤爵,抬手举杯,“核心勋贵与皇族没什么区别,百姓羡慕贵人,却不知贵人面对选择更痛苦。只有咱们知道,这出身有太多牵扯,念头不通达,必定一辈子痛苦,恭喜夫人。”
徐凤爵举杯回应,“人都有追求,谁都代表不了谁。”
“此言大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