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追我,是因为我偷了寺中的《宝霞心经》。”仓木决说道。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也不像是走江湖的,为什么要招惹了这么厉害的人呢?”我问道
他沉默不语,看来是在犹豫要不要跟我这个陌生人说这些。
“跟你说说也无妨,反正我是要死的人了……!”
也许是将死之人孤独害怕,想要把心中的冤屈说给他人听,在这种强烈倾诉欲下,仓木决把他的故事讲给了我这个初次见面的人听。
仓木决说,他是在藏南区乡下出生的孩子,他的父母本是那大兆寺的差巴,种着大兆寺的十几亩地,8岁时家里遭天灾,牛羊死了大半、地里也没有收成,他们家里欠了寺庙的阎王债还不起,仓木决的妹妹被大兆寺的和尚带走了,在寺庙里做苦工,她妹妹才7岁,仓木决为了保护她,也自愿去寺庙做苦工。
本以为还清了债就能带妹妹回家,哪知道欠的债利滚利越来越多。他们在寺庙一待就是10年。
这10年,他一直想带妹妹逃走,所以一直在暗中偷学寺中的武功,妹妹已经17岁,他再不带妹妹走,她恐怕就要被那群淫僧给糟蹋了。
那寺中法台达瓦秃驴是个魔鬼,在寺中地窖囚禁着掳来的女香客、破落户抵债的儿女,除了要给寺庙打苦工,女人还要供他淫乐,被他玩腻了的,他就用那女体练邪恶功法,直到折磨致死。仓木决带着妹妹跑了3次都被抓回去,这次,仓木决逃跑之前在他们的水里下了狼毒草,把法台、喇嘛、喇吉都毒倒了,这才逃了出来,不过今天还是被丹巴上师给追上了。
后来就发生了火车那一幕。
听完这些,我没再生他的气,我震惊于那大兆寺内居然是如此一处恶人之地。
“难道就没人管吗?”我惊讶的问。
“九州之大,在那少有人烟的蛮荒之地,是规则触碰不到的地方,哪里还保留着原始的农奴制。”仓木决无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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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么悲惨的经历,那你妹妹呢?”我问。
“我中途把她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了。”
“你刚才说你快要死了?”我好奇道。
“是的,我中了那丹巴上师的烈火焚阳掌,活不了多久了。”
“你为什么要偷那《宝霞心经》呢?”
“我其实并不知道《宝霞心经》是干什么的,只知道对那帮臭秃驴很重要!我就顺手带走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父母已经去世了,妹妹我也安顿好了,我可以安心去死了。
但是,那大兆寺一天存在,就还会害更多人,我走的时候,那地窖里起码还有几十人被囚禁着,其中还我们村子里的人。
我当时只顾着跟妹妹逃亡,没有救下她们,但现在我想回去,把他们也都救出来。”仓木决望着远方的河水,眼神中流露出坚定。
有那么一瞬间,我被他眼里的光打动了。
我想起一位故人,那个被我葬在无名河畔的大师傅庖正,那个以一己之力死扛魔教第一高手给我们争取生机的厨子。
他把他的“天道”传给了我。
我想起了我在白云观,为骗取太极雷迟时我问那栾尘子道长“修的是一人之道,还是众人之道?”
当时没觉得自己有多虚伪。
如今看看我,我自己修的不就是那“一人之道”么?仅仅为了活下去,为了自己一个人活下去。
这就是我所谓的“道”吗?我有何资格佩持这“天道”?
“我跟你一起去!”思考良久,我下意识说出这番话。
仓木决吃惊的看着我说:“这可能是一趟送死之旅,你可想清楚了,那些秃驴可不止会念经!”
“什么狗屁,一些虚名罢了,我只信天道!”说完我抽出杀猪刀,将那刀铮的一声插进地面!
“好!爽快!!有你相助,我们定能成功!”仓木决兴奋说道。
也许多年后,我会后悔那天盲目的决定。
但少年的快意江湖,才是这无聊的一生之中,最浪漫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