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窑里的活和煤矿比要轻松一些,也很安全,但是工钱和背煤就没法比了。李金来干一天也就只能挣个一块多钱,一个月全勤下来也就五六十块钱。一家四口人,加上半亩田的收成,也就刚好够生活。最近小砖窑把周围的粘土都淘完了,前两天关门大吉了,他也就没了活计,昨天刚回来,砖窑老板还欠着他三个月的工钱呢。
二狗他爹李老实和李金来是一个爷爷,也就是亲叔伯的兄弟。李老实就弟兄一个,李金来兄弟俩,老大叫李金旺。李金旺住在村东头,李老实和李金来都住在村西头。由于离得近,他们叔兄弟两家反而走动得更多。李金旺收山货,生活过得要比他们两家好不少,在村里就算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了。
吃过了早饭,王氏把二狗的药材也分拣好了。
“二狗,你这药材里有不少好东西啊,回头我到村东你大叔那里给你换成钱。”
“婶,我不要钱,都送给你了。我只要二婶做的窝头。你就给我点小米和窝头吧。药材我家里还有呢,一会我再给你拿过来。”
二狗因为洞洞的事,被人说成了疯子,还挨了拳头,再也不想跟别人提洞洞的事情了,怕又弄出什么麻烦来,他就用背篓把药材背过来。而且也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个事情好像应该保密的。他虽然傻,但是还是有一点智商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稍稍学乖了一点。
二狗回家把剩下的药材又塞满了一背篓,背到二婶家,王氏和李金来一起帮他分拣好,用小车运到村东头的李金旺家。
李金旺今年四十岁,长得和李金来比较像,国字脸,五短身材,身手灵活。早年在私塾里读过几天书,识得一些字,在李家村的老一辈中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了。由于做点山货生意,学了点简单的算术。他比李金来吃的苦少,皮肤白嫩,因此看着比弟弟还年轻。
李金旺看着弟弟一下子拿来这么多药材,还都是品相不错的,而且还相当新鲜,不禁愣住了。他收山货好多年了,还没见过有人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东西来卖的,都快赶上他一次出货的量了。
“二弟,你昨天才回来的吧,哪来的这么多货?”
“这是二狗的。”
一听这话,李金旺吃了一惊。“那小子不是疯了吗?他哪来的这么多货?他去大后山了?”
“我也不清楚,今天一大早他就把这些背到我家来。说是送给我们的。我哪能要他一个傻孩子的东西啊,我就是帮他打理一下。其他的事情我还不清楚。你就看看这些能值多少钱吧。”
"这样啊。你等等,我先看看货。”
验过货,李金旺很吃惊,这批货光山参就有十几支,出手的话至少能卖个五百多块钱。李金旺认为他三百块钱可以收下。李金来也不大懂行情,只觉得这个钱已经非常多了,快抵他半年的工钱了。
“二弟,我刚收了不少货,还没有出手呢,我的手里还没有那么多钱,我先给你一百块订钱,剩下的等我卖了货,回来再给你。”在村里收货好多都是谈了价钱,先给点订钱或干脆全欠着,等出了货才结清余款。也就是说李金旺的山货生意基本上是不需要垫资的。
“行啊,也不急这一两天的。二狗暂时也没有多少用钱的地方,一百块钱都够他一年的生活费了。这小子发了!”李金来很高兴,这是自家的哥哥,还能少了那个傻小子钱了。
李金来收了钱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