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那侯爷竟然杀了那么多人!
她没见过大官,今日见皇帝本就是抖抖索索害怕得紧,被姜行这么一吼,心中更害怕了。
先前她被人掳去了永平侯府,季侯爷逼迫她无论见了谁,都必须要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但这会儿见殿上这个长得分外好看的王爷,说话甚至比侯爷还要有气势,不由得连嗓子都开始发颤。
“民,民女……”
孙晓月闭了闭眼,努力了几次,可她嗓子抖得厉害,甚至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季侯爷和季澄瞬间扭头看向了她。
孙晓月一睁眼,视线就对上了季侯爷的目光,他那要杀人的手势微动,吓得孙晓月一个寒战。
怎么办,袁大哥死得冤枉,但是……
她兜不住不断上涌的湿意,眼泪瞬间汹涌。
“民女,没有撒谎。”她一狠心,闭上眼睛,赶紧将季侯爷让她背的话倒了出来:“当时袁大哥认为父亲是觉得他没有银子,所以不答应将我嫁给他,打定主意到京城来买官,我和父亲都劝他不要做出这等为读书人所不齿之事,但他却丝毫不听,仍然孤身进京!”
姜行用力压住那颤抖不休的玉佩:“孙姑娘敢睁开眼睛看看吗?看看袁老伯,也看看袁放!”
轰!
孙晓月脑子里像是燃起了一把火,瞬间把她的灵魂都烧干了。
不,她没有回头路了!
她已经做了这种事了,她已经是要下地狱的人,她早已做好了决定!
孙晓月慢慢睁开了眼,那眼睛不复先前的挣扎,而是一片漠然。
季澄彻底放心了,他一鼓作气,立刻再次开口:“皇上,真相确如孙姑娘所言。四年前,袁放来到府上,下人将他带到罪臣面前,第一时间竟说是要买官!当时还给了罪臣八百两银子!不过好在就在当时第一时间,罪臣就把那八百两交给了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殷洪,这事,殷大人可为下官作证!”
正置身事外看戏的殷洪猛的身体一僵,心中感到一阵窒息。
这事怎会扯到自己身上?他哪里收过那见鬼了的八百两?!
万一被查出来,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但是他也知道,这朝堂谁都可以倒下,但季家不会。季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季皇后在,总有能力翻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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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立马端起了御史那公正不阿的派头,严肃道:“是,这事下官可以作证!”
姜行微微偏头,目光从季澄和殷洪脸上划过,眼神如刀,锋利而无情。
他声音低冷:“既然季大人已经将那贿赂银两交出,为何那袁放还会死在季家别庄呢?”
季澄撒起谎来丝毫不脸红,立马便接了话:“袁放见罪臣不为金银所动,但又想搏个前程,罪臣见他可怜,于是让他留在府上打杂,跟着罪臣从一些事情学起。最后是因他得了疾病,那病来得快,匆匆便身亡命殒,季家帮他收敛了尸骨,不知有什么错!”
姜行眼尾一挑,忽然笑了:“既然季大人说是得了疾病,又没犯罪,为何季家不通知其家人,反而自作主张将其埋尸呢?”
姜行这话接得很快,季澄忽然愣住了。
就在他愣神的这几秒,姜行奋起反抗:“因为袁放根本不是死于疾病,而是被你身边的杀手,被芥子灌毒酒而死!”
他不再给季澄反驳的机会:“至于芥子为什么会给袁放灌毒酒,是因为袁放参加了乡试之后才来的京城,他本以为靠自己的才学,即便要不回孙彰买官的银子,等到他一步步走到天子面前,也能将这一切大白于天下!”
“但是他却不知道,你季澄手眼通天,竟然连他以第一名中举的事情都能吩咐人给抹杀掉,让他连会试都进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