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由,从古至今,天上飘来荡去的云一直这样,有时有有时没有,有时黑乎乎的,有时雪白一片。
可能天上也跟地上一样,一到冬天就会下雪。
嘉宝认真的思考起来,过了小半天才道:“云也要躲雨,要睡觉,还会长大。”
蓉宝很开心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像天上的月牙儿,“就跟我们一样。”
她欢快的在水里踢了几下,嘴里哼道:“麦上场,蚕出筐,此时只有田家忙。半月天晴一夜雨,前日麦地皆青秧……”
哼完后又觉得没意思,山上也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在家看书呢,可能这就是长大的忧愁吧,她叹息道:“小哥,我觉得长大也不是那么好。”
嘉宝想着多年没见的五哥,在外求学的六哥,已经当了爹的大哥,娶了媳妇的二哥,还有即将嫁人的大姐,看似人更多了,其实是愈走愈远了。
他以前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老人看着儿孙长大,总是忍不住泪水涟涟。明明长大是好事,成家立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是花生满路的半辈子,所有人都说好,但回想起来又不禁黯然神伤。
蓉宝双手撑在地上,慢慢晃着脚,轻轻念着,“年年岁岁,团团圆圆,平平安安。”
嘉宝随后道:“暮暮朝朝,热热闹闹,念念叨叨。”
嘉宝伸出手,蓉宝也伸出手拍了一下,然后一溜烟的爬起身,提着鞋子,边跑边喊,“狗蛋,好了没有?”
排队接水的狗蛋都想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什么狗蛋啊!都说了,我叫冯宪。
好名字嘞,将来可是有大出息的。
蓉宝拍着他的肩膀,伸着脖子往前看,钱三姐姐正在打水,马上就到自己了,没几个了。
桶比较大,但只接了半桶,反正是回家煮茶的,够了够了。
蓉宝还蹲下身子,用手鞠了一捧水喝,随后用袖子抹了抹嘴巴,豪气干云,双手提桶,大喝一声,“嘿哟!”
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觉得回家的路也没有多远,但提了半桶水后,站在树桩子上眺望村子,就觉得路咋个那么远。
好不容易进了村子,蓉宝把桶放在地上,双手叉腰喘了会儿气,然后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