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阵法记忆出错,时间并非过去百年,而是千年……万年?
不等理清思绪,温忆忽觉眼前一花,向苼从原地消失,再出现,竟已一把掐住萧畏喉咙,掌心清气稍吐,一股无形之力瞬息便将萧畏虚幻的身体扭成一团麻花。
“萧前辈,有句话,你说的很对。”
向苼平静的目光下,语中寒意渐浓:“百年前你我之间的仇怨,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谁给你的勇气出现在我面前?”
萧畏被扭曲得支离破碎,龟裂的面孔上满是惊骇,他无法理解昔日任他蹂躏的蝼蚁,为何会忽然变成自己无法企及的高山。
然而即便如此凄惨,那一丝执念仍旧支撑着他挣扎着,断断续续地传出声音:“傀宗……宗主……要修……太上……忘情……一定要修…太上忘情!”
向苼双眼眯起,“为何执意要我修炼太上忘情?”
此话一出,老者蓦地身形一颤,停下了挣扎。
“为何?”
他脸上浮现出茫然之色,随后皱紧眉头,“我想不起来……”
他想要傀宗宗主修太上忘情,可是为何要修?为何非要是傀宗宗主呢?
他努力回想,随着这一念头兴起,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在脑海蔓延开来。
“为何!”
他双手捂头,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双手身形闪烁起来,几乎要彻底消散。
向苼松开手,皱眉望着萧畏。
来古城之前,她就料想过会再次见到此人,自然早早想过对策。
执念,一切自念而生。
只消对症下药,触及对方本心,压制起来不难。她原想借此尝试从萧畏口中挖出一些线索,却不想直接令他陷入自我毁灭的疯狂之中。
温忆白影一晃,来到萧畏面前,眼里浸满了哀伤与无力,泣不成声:“三师弟,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无法责怪向苼下手太重,可看着昔年朝夕相处,性情最为温润的三师弟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她如何能不心疼?
“五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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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忆轻声呼唤,言语近乎哀求,“我知你二人之间有过极深的旧怨,可至少……莫要让他承受这般痛苦,你帮帮他好不好?”
向苼默然无言。
且不说她愿不愿,她对执念的存在亦是一知半解,又能有什么办法?
念及此处,向苼蓦地灵光一闪,想到其中关键。
她眸子倏地亮起,再次开口:“萧畏,你告诉我,你是想让你师尊鹿璇玑修炼太上忘情吗?”
这一声落下,仿佛一道光照进混乱的黑暗,一瞬间清空了所有思而不得的痛苦。
萧畏停下动作,缓缓抬起头,面孔一阵模糊,仿佛时光倒流般,再清晰时,竟换上一副极为年轻的面容。
他怔怔看着神情冷淡的向苼,自他眼里倒映出的,却是另一张面含淡笑的脸庞。
“师尊。”
他喉咙哽咽一声,双膝一软,直直跪下,两行热泪,就这么流下来。
“三师弟……”
温忆震惊于师弟的转变,久久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