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成只是卑微的笑着,只是声音稍微坚定了一些。只是眼神明亮了少许。
“我每个月拿到工钱,家里婆娘总说我藏了私房钱,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弄的鸡犬不宁。跟她解释不清楚,我拿条子回去堵住这聒噪女人的嘴去。”
“去你麻痹的,马上给老子滚蛋,明天不用来了!”
“你当我一天天的没有事情做吗?”
李账房三角眼中的凶光碰射而出,对着韩大成无情的扫射,似乎要把他打成筛子。
一肚子的火,眼前这个玩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里胡搅蛮缠,让他早就怒不可遏。
老子还给你开条子,把证据交到你手里,都说你是个老实人,看来也是在装。
直接开除掉韩大成,眼不见心不烦,这样的刺头危险分子还是不要留在红鑫作坊这里为好,免得一窝老鼠屎搅坏一锅粥。
韩大成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出。他的气息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疲惫,仿佛是他一生中的所有辛劳都凝聚在了这一口气中。
他静静地佝偻着身子站在那里,目光盯着地面,思绪却早已飘飞千里。
随着他的呼气,一股白雾从他口中缓缓升起。那股白雾仿佛是他内心深处的情感,它慢慢地飘向天空,像是要与那遥远的天际相连。
可是,它太柔弱了,它无法承受得住这世界的沉重,只能无奈地消散在空气中。
在那一瞬间,韩大成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那些曾经的欢笑与泪水,那些曾经的坚持与放弃,那些曾经的希望与绝望,都在这一刻化作了那一团白雾,最终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被开革这个结果在他开口问为什么要扣工钱之时,他是有想到过的。
李账房骂人是厉害,对工人也苛刻,就是从来都没有开革过人。
做了心理准备的韩大成,叹了一口气,自己平常老实惯了,好不容易硬气一回,就是一个这样的下场。
既然这样,那就不干了。
小壮说还在招黄包车夫,说是家里有困难的优先录用,一天虽然赚不了这样多,但比较自由,能多一些时间顾家里,听小壮说还是不错的。
自己家里的情况,街坊邻居都清楚。
事已至此,那也就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