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把头重重地一点,道:“好,既然你娘儿两个都这么说,那我这当舅舅的以后也用不着客气了。元瑞,来,为了你刚才的话,舅舅要诚心地敬你一大杯!”说罢,便转头吩咐侍从道:“把我的杯子也换成了大号的。”
钱多多抬起粉拳来打了他一下道:“心诚不诚的又不全在酒中,论喝酒啊,你可不是俺家元瑞的对手呢,待会儿喝醉了可怎么整?”
张梦阳把胸脯一挺说道:“姐姐放心,元瑞刚才的那一通要杀剐哈巴温的话,让我心里本有的憋屈释放了不少。这心情一舒畅啊,稍微多喝一点儿,也是没什么的。”
钱多多白了他一眼道:“敢给我喝得烂醉如泥,看我赶明儿怎么收拾你。”说着,偷偷地抬起脚尖,在他的脚上使劲地踩了一下。
张梦阳脚上吃痛的同时,恰刚刚把一大盏酒满饮了下去,立即便痛得龇牙咧嘴地道:“这酒……这酒……劲儿好大……”
酒足饭饱之后,刘麟把钱多多安置在松鹤轩后面的仁寿斋中歇卧。这本是宋江给他的父亲宋太公颐养天年的所在,火炕暖炉应有尽有,刘麟到此之后,命人把这斋中的小院落和几间屋子重新收拾了一过,以供自己的父亲刘豫过来察看之时歇脚之用。
他还又命人给斋中的房屋添置了熏笼、地龙、火墙等取暖设备,以保证在严寒的冬季里,室内能够始终温暖如春。
今天夜里,军士们早已经给火炕、地龙等添饱了柴炭,把供钱多多歇卧的内室熏烤得暖意融融。
钱多多对刘麟说道:“夜里头就让你阿舅在门下屋中伺候吧,他还太小,让他住得太远我也放心不下,这样我们姐弟俩也都能安心一些。这些日子来你也很是操劳,就不要替为娘的守着了,早早地下去安歇吧。”
刘麟道:“话虽如此,可是由孩儿在门下伺候着,便于对母亲的昏定晨省,这也是孩儿分所当为的人子之道,若是让阿舅代劳,虽然也说得过去,可是让我这个做儿子的心下怎能得安。”
“反正你父亲又不在这里,这些个无用的虚礼,该免得就免了吧!”钱多多打了个呵欠,又道:“如果菱儿、杏儿还能找回来的话,明天就把她们带到我这里,这些日子来我用她们用得挺顺手的,真给我换上两个人使唤啊,兴许还真不习惯呢。”
说罢,钱多多就由张梦阳扶着,朝后面的仁寿斋中走去了,刘麟一直恭送到了院门之外,方才打了个躬,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刘麟安排好了警戒的士卒之后,就在维新堂里安歇,以便于母亲那边万一有个大情小事的,也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