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一个小时结束之后,姜鹿溪才收拾起来了纸笔。
到了夏季,天黑的就慢了起来。
虽到了五点,但连夕阳都还未出现,太阳依旧明亮的挂在天空,照耀着大地。
“我走了。”姜鹿溪将带来的纸笔放进她拿来的一个小塑料袋里之后,然后看着程行说道。
“嗯,快走吧。”程行道。
现在差不多将近六点时,天才会黑下来。
姜鹿溪到了家,天差不多正好黑。
虽然现在程行对于安城的治安不太担心。
但总归还是天亮着的时候回家要好。
程行走到门口,将门给她打开。
姜鹿溪推着车子,走出了门口。
她骑上车子,刚想离开。
程行道:“姜鹿溪。”
“嗯?”姜鹿溪转身看向了他。
“晚安。”程行笑道。
“嗯。”姜鹿溪点了点头。
她骑上车子刚想走,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程行出声问道。
“车子好像又出问题了。”姜鹿溪下了车子后说道。
程行走了过来。
姜鹿溪看了看,道:“好像是内胎又出问题了。”
“前不久不是刚换的内胎吗?”程行问道。
“嗯,刚换不久,当时你也在。”姜鹿溪道。
程行看了看没气的后轮胎,他道:“是外胎的原因,你这个外胎应该没换过吧,磨损的太严重了,这里都磨损出了一个洞,然后被异物扎坏内胎了。”
“得换个外胎了,不然以外胎这种磨损程度,只要碰到比较坚硬的物体,内胎就很容易被扎胎。”程行道。
程行小时候在镇子上上小学的时候,也都是骑着自行车去上的,因此他对于自行车的损坏也比较了解,一般来说有着外胎的保护,内胎是不那么容易出问题的,特别是刚换不久的内胎,但是姜鹿溪这个外胎损坏太厉害了。
她应该是自从买来这个自行车开始,直到现在都没有换过外胎。
自行车的外胎要比内胎的寿命更长。
但任何东西的寿命都是有限的。
姜鹿溪又不是像别人那种几天才骑一次,或者是一天就只是买个菜什么的骑一会儿,她每天都要骑,一骑就是几十公里。
就算是从初一开始算,这都差不多快骑六年了。
这自行车的外胎自然是早该换了的。
“可以只修不换吗?”姜鹿溪问道。
“已经没法修了,再骑下去其它地方也会被磨破的,到时候你要是在半路上没气那就麻烦了。”程行道。
“那换个外胎大概多少钱,要多久?”姜鹿溪问道。
“多少钱不知道,不过要多久这个倒是不用管,今天就先把自行车放在这吧,时间不早了,我先骑摩托车送你回去,等你明天过来的时候再去修。”程行道。
她自行车不只是外胎需要换,内胎也是需要补的。
内胎要是换倒是很快,但是这只是扎破了一个地方,姜鹿溪肯定不会换的,所以现在先送她回家才是要紧的事,换胎补胎的事情,明天再说。
“太麻烦了,还是先去把车子修好吧。”姜鹿溪道。
车子放在这的话,程行不仅今晚要送她回去,明天还要接她过来,实在是有些麻烦。
“换个轮胎,就算是便宜,也得一二十块吧,你带那么多钱了吗?”程行问道。
虽然他不知道现在换个外胎得多少钱。
但是外胎要比内胎贵多了,根据上次换内胎的价格来说,这换个外胎,估计得二十块钱。
“那么贵啊!”姜鹿溪楞道。
“镇子上应该很便宜,我推回镇子上换,现在才五点,我推着回去,很快就能推回家。”姜鹿溪道。
程行懒得搭理她,让她花几个小时的时间推着自行车回去,这怎么可能?
程行从她手里接过自行车,将她的自行车推回了屋里。
然后程行将摩托车从屋里推了出来。
他将家里的门给关上,然后骑上摩托车对着身边的姜鹿溪道:“上来。”
姜鹿溪没动。
“我可以不推着自行车,我可以把自行车先放在你家,我走着回去,你把我送回去,明天还要过来接,太麻烦了。”姜鹿溪看着他道。
“我虽然之前说过,在没追到你之前,不会强行去抱你,但你现在要是不上来的话,我可就说话不算数将你给抱上来了。”程行道。
姜鹿溪闻言慌忙坐了上来。
牵手已经是极限了,抱肯定是不能让他抱的。
在让奶奶过上好日子之前,在三十岁之前,自己肯定是不谈恋爱的。
姜鹿溪坐上来后,程行启动了车子。
摩托车有段时间没有加油了,程行看了看油箱里的油,又去加了些油。
刚刚耽误了些时间,程行骑着摩托车带着姜鹿溪穿行过隧道,来到山野间的公路上时,正好是五点五十多,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大路上很空旷,穿过隧道,便走出了市里。
少了许多车子,也少了路旁的许多建筑。
两旁是山林,是一望无际的麦田。
经过了春的滋润,麦子野蛮生长,已经在渐渐地变黄。
当然,现在只是初夏时,小麦大体还是青绿色的。
所谓小满小满,谷粒渐满。
农历四月的麦子,尚未成熟。
到了五月,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的芒种时节,才是田里人家忙碌的时候。
因为那时候小麦长成,已到了收成的时候。
骑着摩托车,载着姜鹿溪,在这清风吹拂的夏夜里,在这月星闪烁的星空里,放眼无垠,是陇上轻抚过来的清风,是青青的人间四月。
在两旁布谷鸟的叫声中,在远处传来的麦花香中,在身后女孩儿身上传来的像栀子花又像是空谷幽兰,沁人心脾的兰花香中,这应是程行最为舒爽的一次骑行。
又有什么,比得上在微风不燥的夏夜里,身后载着喜欢的姑娘,穿行在田野间,头顶着星河明月,骑行在自己家乡的土地上,更为幸福的事情呢。
“还好你的车子坏了。”程行忽然说道。
“为什么?”姜鹿溪不解地问道。
“因为这样的场景,只在梦里见过。”程行道。
“我很喜欢乡下的田野,也很喜欢初夏,天还没有太热的季节,喜欢繁星尚还点缀的星空,喜欢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肆意穿行的公路,但我不喜欢孤独,但车上正好有了你,而这个你,正好也是我梦里与现实里都喜欢的那个女孩儿。”
“小哑巴,你说这是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程行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