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如同打开了一扇历史的闸门,洪水般的信息汹涌而来:“不同于游牧民族的掠影而过,高句丽每得一地,必筑堡垒,如蝗虫般蚕食,步步为营。隋朝之时,辽东之地遍布其堡垒四百余座,汉家儿郎,或流离失所,或惨遭屠戮,其状之惨,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高句丽,非羊也,实为豺狼,且是带着獠牙的恶狼。它潜伏在中原的边境,静待时机,一旦中原稍有松懈,便欲吞噬一切。故我中原帝王,岂能坐视其壮大,任其卧榻之侧酣睡?历史告诉我们,那些轻视它的朝代,终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苏白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至于那《大唐双龙传》中的虚构,不过是文人笔下的浪漫想象,将侵略者粉饰为受害者,实乃颠倒黑白。真正的历史,是高句丽这只恶狼,时刻窥视着中原的富饶,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
他提及公元598年的往事,语气中满是感慨:“大隋初立,根基未稳,高句丽便迫不及待地派出万余精兵,侵扰辽西,企图再次扩张其版图。幸得隋军英勇,一举挫败其阴谋,但这也仅仅是个开始。隋朝三次征讨高句丽,非为私欲,实乃高句丽屡次挑衅,侵占我领土,屠杀我子民,隋朝所为,皆是正义之师,名正言顺,无可非议。”
田文听得入了迷,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历史的厚重与残酷。在这个世家掌控舆论的时代,他如同井底之蛙,只看到世家想让他看到的世界。而今,苏白的话语如同一束光,穿透了重重迷雾,让他看到了历史的真相,感受到了那份属于民族的愤怒与不屈。在那片被历史风云翻涌的天空下,一场关于智谋与命运的辩论悄然展开,仿佛是天地间最微妙的棋局。
杨广,那位被后世冠以“昏君”之名的帝王,他的心中却燃烧着不灭的宏图伟志——征伐高句丽,削弱世家之权,开启科举之门,这每一笔都预示着未来帝国的轮廓。这些策略,恰似李唐王朝后来步步为营的蓝图,只是杨广的步伐太过激进,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璀璨却短暂,最终将大隋的辉煌一同带入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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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李世民与李治,他们如同细腻的工匠,将杨广遗留下的残片精心雕琢,不仅延续了征伐高句丽的战略,更巧妙地平衡了各方势力,让帝国在稳定中持续绽放。而杨广,则成了那个因过度追求完美而自我毁灭的悲剧英雄。
“陛下征高句丽,实为英明之举。”苏白的话语如同晨曦初照,穿透了历史的迷雾,“试想,若邻邦藏有猛虎,帝王岂能坐视不理?此乃护国安邦之正道。”
田文闻言,欲言又止,心中那份对皇权的敬畏让他选择了沉默。而傅君绰,这位自幼被高句丽复仇之火熏陶的刺客,此刻的眼中满是不解与震撼。她曾坚信,是大隋的铁蹄践踏了故土,是侵略者剥夺了她的幸福。但苏白的话语,却像是一把钥匙,缓缓打开了另一扇认知的大门。
“你可曾想过,史书并非一面之词?”苏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大隋与高句丽之间,岂是简单的黑白分明?你曾无数次潜入皇宫,为何不曾深究那些尘封的档案,揭开历史的另一层面纱?”
傅君绰的心海泛起了波澜,她曾以为的真相,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模糊。她回想起师父傅采林的教诲,那些关于仇恨与反抗的箴言,如今却在苏白的质疑下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