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你要多陪王父说说话啊,这么下去,你会闷坏,王父也会闷坏的。”
阿磐抱着小狗,恹恹地不肯言语。
赵媪便望着窗外叹气,“你不知道这一路有多难啊,我从去岁五月就跟着王父奔走了,你瞧瞧,嬷嬷我原先多富态啊,这一路腿儿都跑细啦!”
阿磐摸着狗头,赵媪便摸着她的脑袋,一下下温蔼地摸着,把她当成个孩子看。
“我可是自愿的,王父一直找你,他到哪儿我都跟着,生怕找到你了无人照料......你别看王父是这天底下顶尖儿的人,哪里会照顾自己呢,要不是嬷嬷我前前后后地打点伺候着,早就倒下了。”
是了,那人哪里会照顾人呢,更不会照顾自己了。
“都说你死了......尸骨也有,扳指也有,我也当你死了......我还想啊,这闺女自来了魏营,也没享过几天福啊,怎么能死呢?嬷嬷我看人准,看得出来你是有大造化的,我要是看人不准,还能在大良造手下干这么多年吗?”
赵媪幽幽叹气,“只有王父不信。”
“就一直找啊,到处去找......他的人在前线打仗,哦,是周大将军在打,大纛还是王父的‘谢’字大纛,外人都只当王父还在,谁知道中军大帐里坐镇的却是崔老先生了。还好有崔老先生在,军中什么事都不会有。”
“闺女啊,这天下之大,找个人多难啊......唉呀,真像大海捞针啊......”
赵媪说着话,抹起了眼泪来。
“才有一点儿消息,赶过去就扑个空。再有一点儿消息,再赶过去,赶过去又要扑个空。他就这么四海茫茫地去找,去扑空,他的人也天南海北地去找,去扑空,你说,这得去哪儿找啊!”
“真愁人啊!后来听人禀报,说在韩国见过你的踪迹,他便从楚国赶到韩国,又听人说,你好像被带到了赵国,他就又从韩国追到赵国......真难啊......”
“你的画像啊贴得到处都是,我就跟着王父四下去找啊,闺女啊,王父找不到你,人都要疯了,我也要跟着疯了.......”
阿磐怔怔地听着,也怔怔地失神。
是啊,这天下九州十四国,本就已有那么大,而在九州之外,还有无数的戎狄蛮夷,那又得多出多少疆土啊。
人不过一双腿脚,马也不过日行百里,这可该怎么找啊。
她原也不该对那人苛责啊。
有什么吧嗒吧嗒打在了她的手背,也打在那只狗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