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原本什么也都是云姜家里的,因而她要阿磐便给,给也没什么觉得难过的。
她记得谢玄说扳指能救她的命,她想,到底谁能救得下她呢,放眼望去,营中还余下几个人呢?
云姜清泠泠地笑,“小妹,别想找救兵了。这里,你还能看见的人,都已经不是夫君的人了。”
阿磐心里一凛,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衣袍。
一个与她一样乡野长大的人,一个不过才来魏营两日的人,立即就能拖住谢玄,支开医官,拿下曹姬,困住赵媪和司马敦,光天化日就敢明目张胆将她送走的人,到底背后是谁,才有这般手眼通天的本事呢?阿磐提着一颗心,“姐姐是什么人?”
云姜收回手去,那窈窕的身子端然立稳了,嘴角的笑敛去几分,忽而正色起来,“小妹,你难道要戴着这枚扳指去见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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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磐如被人打了一棍,这青天白云,烈日昭昭,竟使她头皮一麻,兀然打了一个寒颤,喃喃问道,“主人?”
“主人”二字,当真令人胆寒啊。
云姜微微一笑,坦然回道,“是啊,主人。”
中山国的主人,除了萧延年,再没有旁人了。
记得先前萧延年说,“会有比你更合适的人。”
原来,原来竟是云姜。
阿磐叛变了,因而他们便寻了更合适的人来取代阿磐。
那这一日一夜以来,云姜的一言一行也全都名正言顺,合乎其理了。
可若果真是这样,阿磐还怎能放心地走啊。纵然死了,也合不上眼啊。
一时困心衡虑,郁郁累累,她想,阿磐可以死,可谢磐不能不管她的大人啊。
大业未竟身先死,何其悲哀,何其痛哉啊。
是,是不能戴着扳指去见主人。
萧延年恨不能把谢玄挫骨扬灰,那也必定会把谢玄的扳指摔碎,砸碎,碎成齑粉,那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由着云姜把玉扳指取走,却没有什么可说的。
只怔怔地望着云姜将扳指捏在手中,高高举起,在日光下仔细端量。
那盘龙扳指在日光下闪着,闪着温润的光泽,阿磐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