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的雷,泼天的雨,很快就浇灭了这一城门的火。
那被浇灭之后的地方,不管是人,还是羊马,还是车驾,城门,全都成了炭,于熄火之处冒起了滚滚的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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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灭了,雨大了,人便冷了起来。
就连那人适才被烤得火热的身子此时也一寸寸地凉了下来。
阿磐紧偎在那人身前,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蜂腰,企图把自己身上的暖意全都渡给那人,“大人。”
王青盖车已经由着关伯昭赶了过来,那黑脸的汉子铠甲沾血,正冒雨赶到了阶下,“主君上车,末将送主君进宫!”
阿磐想,好啊,总算要离开这是非地,修罗场了。
他也总算能去寻个暖和的地方缓一缓这侵入肌骨的寒毒了。
那人生了凉的手穿过她的腰身,将她一把拦腰抱起,宽大的袍摆自那人臂间垂下去,又在那人修长的腿畔荡出了好看的模样。
那赤金的步摇与他的毓珠左右相撞,撞出了清脆悦耳的声响。
她下意识地就勾住了那人的脖颈,由着那人将她抱进了王青盖车。
一行车驾浩浩荡荡地进了这座死城,也进驻了邶国王宫。
他的左右将军各持兵器,前后拥卫,马蹄踩得钓桥蹬蹬作响。
这一路那人都不曾松手,也并不说什么话,只将她抱紧怀中,那冰凉的脸颊就抵在她温热的颈间。
适才高坛上那么强硬的人,至此时才卸下了一身的盔甲。
他可真凉啊。
你瞧那张美绝人寰的脸苍白得不成模样,而那一双手已然是青筋暴突。
阿磐什么都没有想,本能地就在那人面前宽衣解带。
这样的事情原是最令人羞臊,然而她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不知羞耻的,竟就这么做了。
宽开那缀满金石的丝绦,敞开衣袍,露出半张身子,就用那半张温热的身子,紧紧地抱住那人。
她心里但愿谢玄不要把她当成那些个承欢献媚卖俏行奸的舞姬,也不要拿她当作鲜廉寡耻不知自重的营妓。
她听见那人的心口砰砰作响,问道,“大人可好一些了?”
那人长长一叹,那沾了血的指节就在她脑袋上抚着,扣着,无意识地摩挲着。
好一会儿才说,“听说邶宫之中有一口上好的汤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