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儒士似乎瞧出眼前这个银发青年对他的酒有些想法,赶紧将葫芦护到一边。“什么话这是,没听说过汉书下酒呀。习武的喝酒脑子不清醒,读书的喝了酒脑袋才灵光。”
他接着又越过裴柳跑到李木木旁边,凑到耳根冷不丁来了一句,“这位少年,可爱,喝酒?”
李木木挠挠脑袋,犹豫道:“倒也,喝得。”
那中年儒士哈哈大笑起来,“倒也!喝得!贤哉!回也!”
李木木听得也笑起来,这大叔的断句方法果然是醉汉的断法。
裴柳是剑修,不知道这些文绉绉的人的对话哪里好笑,不过正因为他是剑修,所以他也大笑起来。
三个人,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两个人跟一缕真魂,在这已经破败不堪的山头上没来由地大笑着,像傻子,像疯子。而且他们都感觉到,这片天地之间,大笑的只有他们三个,但是偷笑的可不止三个。
大笑之间,中年儒士将手中的葫芦撞到李木木的胸口上。“此地无杯碗,倒也倒不得,姑且直饮!。”
李木木没有犹豫,接过葫芦,扯开盖子,仰头就倒进喉咙里。
冰!好冰!像是刚才那场大雪一样冰!
他还不是真正的剑修,本不太会喝酒。但是他旁边有一个真正的剑修,还有一个爱喝酒的读书人。因此他得喝,而且已经有点爱喝。
中年儒士怕李木木喝太多了,赶忙一下子抢过来。
“别给喝完了,三十几年才能补充这么一回呢。”说话间将葫芦挂到耳边摇晃了两下,发现声音还很沉闷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裴柳眼巴巴地盯着那葫芦,喉结已经滚地快冒烟了。
中年儒士自然看出了这小子直勾勾的眼睛里那蠕动的酒虫,咬咬牙,又狠狠叹了口气。
“你小子敢多喝,老子揍死你!”
裴柳闻言大喜,连忙抢过来,如同单身三十年的汉子见到新婚的妻子一样,抱起就猛往喉咙里灌。
冰,果然好冰!爽,果然好爽!
中年儒士自己好酒,因此他不忍让一个同样好酒的人喝不着酒。但是他也深知好酒之人的尿性,所以他也不可能为了别人能喝上酒而致使自己没有酒喝。所以裴柳刚仰起头灌了两口就被中年儒士又抢回去了。